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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扶贫工程一直在这片6万平方公里的高寒山区艰难推进。一些人利用政府的小额贷款、技能培训,开始跑运输、种花椒、搞养殖,或是外出打工,慢慢赚了钱。还有近50万人从危房搬进了四川省重点民生工程“彝家新寨”。
然而,在总人口近500万的凉山彝族自治州,绵延千百年的贫穷根深蒂固。
马依村有很多十来岁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奔跑玩耍,似乎尽情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村支书吉克石都的话却让记者难以释怀:这个村目前适龄儿童没有读书的有上百人!
衣食住行,样样令人心酸
“家徒四壁”常用来形容贫穷。可在贵州省荔波县瑶山乡巴平村兰金华的家里,连一面严格意义上的“墙壁”都没有。
他和母亲住的茅草房已有几十年历史,是用树枝、竹片拼成的,缝隙里抹着些牛粪,寒风和光线从无数孔洞透进来。
一盏昏暗的灯泡下,柴草、杂物、简单的农具堆在一起。长年烟火凝成的一条条黑毛絮从房顶、木架上垂下来。角落里篾片围成的两个小窝,就是母子俩的“卧室”。
前一阵房顶漏雨,兰金华只好到隔壁弟弟家打地铺。弟弟的房子是几年前政府补贴2万元建的砖房,但至今没有门板,只挡了块竹编的薄片。
在集中连片贫困带,经过党委政府、社会各界的持续努力,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代早已一去不返。但记者看到,有些极贫户,衣食住行仍样样令人心酸。
——居住。
安徽金寨县燕子河镇毛河村余大庆家,土房外墙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洞,是野蜂做的窝,每到春天野蜂就飞进飞出。墙根还有山老鼠打的大洞。几年前一场大雨,土房垮了两间。
在金寨县花石乡大湾村,78岁的汪达开住的石屋已建了三百多年,一面墙已消失,仅剩三面,如一个横放的“U”形,正对着长长的巷道,积雪和冷风直灌进屋。
——吃饭。
在贵州省从江县加勉乡污生村加堆寨,记者去了乡人大代表、51岁的村民组长龙老动的家。一只白色塑料桶里有五六斤猪挂油,就是全家3口改善生活的美食了,做饭时切一小块,在锅里擦一擦,就算是有油了。而大部分时间,就是清水煮野菜。
记者正在采访,忽然有人拎来一只大公鸡。原来是龙老动要留我们吃晚饭,他家没有鸡,就跟邻居借了一只,准备杀给我们吃。他家两三个月才能吃上一次肉,却要杀鸡给我们吃。谢绝时,记者的心情实在是难以描述。
他那台电视机是全寨19户、67口人唯一的电器,不是买的,而是社会捐赠的。他的卧室没有门,只挂了块塑料布,被褥下铺的是一层散乱的稻草。
在西南一些石漠化严重的山区,仍有季节性断粮。政府给每月每人30斤救济粮,有些村民还是不够吃,只能跟亲友借,来年打了新粮再还上。
石漠化山区石多土少,土层瘠薄,土下是喀斯特地貌“漏斗”,存不住雨水。每年的收成都很微薄,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