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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生活
新兵连的生活除了紧张、劳累外,生病和想家那是没说的了。那年的2月4日是腊月十八,到部队了还有10天就过年了。天真是奇怪的冷,风很大,队列训练时让风吹得都有些站不稳。很多新兵都感冒了,咳嗽得嗓子都痛。我也不例外。伙食那是更不用说了,“顽固不化的高粱米,死不改悔的白菜帮”。吃顿土豆还是冻的,当然,白菜也是冻的。炊事班的老兵像做猪食似的给我们新兵做饭。过年时,给我们吃顿纯大米饭,那才是真叫过年了。新兵们抢饭,把皮帽子都掉到大锣锅里了。过了很久以后,我和范长龙等战友回忆起那时的情形,还觉得可笑。
35天的新兵连生活很快就结束了,我被分到一营营部侦察班,当计算兵。范长龙分到二营六连当炮手。由于工作表现突出,我和范长龙在入伍的当年9月份都入了党,年终总评时都被评为“五好战士”。我从一营营部调一连任侦察班长。范长龙在支农点回到连队后,也从炮兵排调到指挥排任侦察班长。
1971年的一天,我们班正在修路,远远看到范长龙身背背包,全副武装过了诺敏河桥。我上前问,老范,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原来他是学“毛著”积极分子,回团讲用结束要回到连队去,他们连在阁山打石头,离这里还有近30公里的路。他想先到农场,看看有没有顺路车。我便跑到正在树阴下休息的岫岩老乡“大美国兵”身边,商量出车送范长龙去阁山。“大美国兵”是农场汽车排的68年兵,出车配合我班修路。一听说是送老乡范长龙去阁山,二话没说,走到车前发动车。我召唤范长龙上车,他很不好意思,说不能给你们添麻烦。我们说,没事,我们边修路边走,就步行回农场了。这样,范长龙坐上了“专车”,免受了步行之苦。
第一批提干
1971年10月6日,一纸命令下来,我和范长龙等东沟兵提干了。赵洪富为152加农榴弹炮营营部书记;范长龙为122加农炮营3连指挥排长。如果说,走进新兵连时,大家都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话,那么,提干之后就看出了差距,而且越来越大。
1972年2月初,在连队仅几个月的我和范长龙,同时被调到团政治处。我任见习组织干事,范长龙任见习宣传干事,范长龙还没到任就作为团的理论骨干,代表机关到吉林省委党校读书。3个月时间,就读了一本《法兰西内战》,真是“认真看书学习,弄通马列主义”了。1973年8月,我们分别转正为组织干事和宣传干事。在政治处当干事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我和范长龙在戎马生涯的40年中,最惬意、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时光了。
“屁股后没兵一身轻”。在机关,不带兵,自己管自己,除了本职业务工作以外,那就是安排业余活动。这群小伙子,都是“2352部队”的成员(23级干部,52元工资),精力旺盛得没地方释放,业余生活太贫乏了呀。一周才能看到一部电影,还是看过多少遍的。梅花鹿牌半导体收音机92元,要我们这些“2352”部队的小干部们近两个月的工资啊!那只好去电影组听广播。听完新闻,海侃神聊说上一气,各自回去自由活动。
夏天,昼长夜短,吃完晚饭,根据自己的爱好,进行球类活动。活动完后,洗头洗脸擦身子。坐下来,作“功课”了,就是练毛笔字。用的是司令部类似宣纸的训练计划纸,四开大小,寸方楷书,“多宝塔感应碑”一临就是三张,完不成作业,那就是自找不自在了。范长龙的基本功比我们好,写得也真是那么回事儿。
冬天,我们这些小干事就更忙了。其实,主要是取暖问题。清晨出操回来,走廊里一排小干事,一个动作——通炉子,烧火墙,冲开水。忙活得热火朝天,其实是乌烟瘴气,一身灰土。白天,还要看着点营房股进没进新煤,有没有大块煤。抢回来堆在床下备用。当时就是那个条件呀。这些活,要是在连队,有通信员什么的,就不用自己做了。可是,谁也不愿意下连队。在机关吃的是小灶,顿顿大米饭。连队的高梁米饭,真是要胃口的命。说起吃的,范长龙最愿意吃的就是“土豆烧豆角”,其实丹东就叫“地豆子熬芸豆”。菜谱板上有了这个菜,范长龙就在饭本上填上一个半菜金,满满的一二大碗。我给他起外号叫“一个半”。他不反对,只是说,老赵,你记住,我要是到你家作客,你就给我做这个菜就行了。多少年以后,他都当集团军军长了,回到丹东,我请他吃饭,让饭店上的第一个菜就是“地豆子熬芸豆”,他看了以后说,洪富,你的记性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