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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大连市沙河口区教师幼儿园在走廊里创设的幼儿私密空间。幼儿园供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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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次美国专家提供的《幼儿学习环境评量表（修订版）》（ECERS-R）培训中，许多中国教师不能理解《私密空间》这个分量表为何存在，且为何如此重要。作为这次培训的特邀翻译，这引起了我的关注，对比中美学前教育的发展环境，我们有必要回答幼儿园为什么需要设置私密空间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创设私密空间
在幼儿园中，中国教师总是试图调动孩子参加集体活动的积极性，但是有些孩子会积极地投入游戏，而有些孩子却需要一个角落独处或者与另一个好友单独玩耍。究其原因，从幼儿个人及其同伴的心理发展、情感和社会性发展等方面来看，主要包括如下两点:
对幼儿本人。在《孩子、空间、关系——幼儿成长环境的后续研究》一书中，米兰的“瑞吉欧儿童”和“道莫斯学会”研究团体指出：“一个全面柔和的情境意味着一个多样化的、有启发性的和受欢迎的生态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每一个人都是集体的一部分，但也有私人的空间，可以在共同的节律中得到修整。”
在幼儿园，幼儿有权利不参加集体活动，他们在累了、不开心，不想参加集体活动时需要一个私密空间静静地独处。幼儿成功的喜悦、遥远的遐想、心理上一瞬间的不平衡等都需要有个安静的环境独自享受或平静一下。受到批评、遇到纠纷、失败乃至因误解而产生各种不痛快时可以通过私密空间进行自我调节。
幼儿在成长过程中会产生安全的需要、独立的需要、自主的需要、尊重的需要等各种心理需要。独处是心理发展的正常需要，人的交感神经与迷走神经交替的兴奋与抑制，需要激烈也需要宁静，人有时无明显的身体外部行为，大脑却在兴奋地活动着。因此私密空间能够满足幼儿的心理需要，使他们健康成长。
对幼儿和同伴。在幼儿园里我们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两个幼儿躲在厕所或者其他角落里窃窃私语，当教师走近他们时，他们就会冲老师神秘地笑笑或者做鬼脸后溜走。
针对这种现象，在《让儿童的学习看得见》一书中，瑞吉欧幼儿教师的做法是这样的：“那些想谈谈个人秘密的孩子可以到教室外面的另一个房间并且关上门。我们尊重他们的隐私，没有进去。”
心理学研究表明：幼儿从5岁左右开始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他们不想让成人了解这些秘密，因此希望暂时躲开成人的视线、摆脱成人的约束，说一些自己喜欢说的话、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因此，幼儿躲在厕所或者其他角落里窃窃私语是一种正常现象，教师无需大惊小怪，反而需要为他们提供适当的私密空间。
威廉·A·科萨罗在《童年社会学》一书中指出：“幼儿总是倾向于划地保护自己的共享空间、物品和游戏，不让他人进入共享空间。”“互动空间保护（Protection of interactive space）指的是学前期儿童防范他人侵入自己正在进行的游戏活动的现象。”作者在书中列举了一个例子：
理查德和芭芭拉在一起搭建着什么东西。不过，两个人彼此没有说话，看上去似乎不是一起玩。另外一个和芭芭拉一起来这个地方的叫南希的孩子坐在旁边观看。
理查德对芭芭拉说：“我们在这里玩我们自己的。”
芭芭拉很同意：“就我们两个人，我们是朋友，对吗？”
理查德回答说：“对。”
芭芭拉和理查德现在开始协调他们的活动并共同搭建一座房子。南希在旁边看着，但开始走得离芭芭拉和理查德更近，并表达出她想加入他们两人游戏的想法。芭芭拉和理查德拒绝了她加入的请求，明确告诉南希她不能一起玩。南希于是退回到旁观者的角色，数分钟后，她决定放弃加入并转移到其他的地方玩。
对包括父母和多数教师在内的成年人来说，儿童对他人准入请求的拒绝显得不够友好合作，甚至有些自私。不过这种拒绝并不意味着儿童拒绝合作或抵制分享。事实上，从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互动空间的保护常常在共同游戏的实际过程中极力创造一种共享意识，并将这种意识理解为某种归属感（“我们是朋友，对吗？”）简单地说，儿童希望继续分享他们正在分享的东西，并将他人看作是他们已经建立的社区与团体的威胁。
友谊意味着在特定区域进行大家共同参加的活动，意味着防范他人介入、积极保卫正在进行的游戏活动。在保护互动空间的过程中，儿童逐渐认识到他们可以经营、主导他们自己的活动。
由此可见，私密空间对幼儿本人及其同伴的心理、情感和社会性发展都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能够使他们产生对物理环境的控制感，进而产生自我力量感，因此应该引起中国幼儿教师的足够重视。
如何创设私密空间
目前高质量的保育与教育环境已然成为全世界幼儿园教育实践所关注的重要问题。世界很多国家纷纷研究学前教育质量评估系统，其中美国《幼儿学习环境评量表（修订版）》就是广为使用和借鉴的有效量表之一。
从美国《幼儿学习环境评量表（修订版）》分量表（5）私密空间1-7分的评分等级我们可以看出，没有私密空间的幼儿园是不适宜幼儿的教育环境。如果教师没有为幼儿创设私密空间，但是允许幼儿自己寻找或者创造一个私密空间，则该幼儿园就达到合格的标准（如下图所示）。
为了达到良好的状态，幼儿园应该如5.1所规定的“ 有专门设置的空间供一个或两个小朋友玩耍，免受他人打扰”，并且“有相当多的时间可以使用私密空间”，其中“相当多的时间”指幼儿在园的1/3时间。
幼儿园若想在私密空间这一项达到优秀的水平需要做到如7.1规定的“有一个以上的私密空间”。7.2中规定的“教师为一个或两个儿童设计活动，让他们离开团体活动，使用私密空间”。
优秀的幼儿教育环境不但要求教师为幼儿设置一个以上的私密空间，还需要教师为幼儿设计离开团体、使用私密空间的活动。可见一个优秀的幼儿教育环境并不是一直把幼儿组织在一起进行集体活动，而是给幼儿机会进行个人活动、与一两个幼儿进行单独活动。此外，优秀的教育机构还会尊重幼儿对活动和空间的选择权以及对互动空间的保护。
量表中明确说明设置私密空间的目的是让儿童舒缓集体生活的压力。能够让一个或两个儿童在其中玩耍而不受其他儿童干扰，同时又方便教师监管的地方才算是私密空间。
所有用作私密空间的地方必须易受教师监察。一个小孩使用的私密空间如果足够开放，容许监察的话，这就是教师容易监察的。教师不必任何时间都看得到这个私密空间，只要他们在房间内走动，能经常看得见儿童所用的私密空间，确保每个孩子安全便可以。
私密空间是仅供一两个幼儿使用的设在僻静地方的小空间，幼儿教师可以通过对活动室整个大空间进行分隔进而变为一些小而安静的私秘空间。例如，可以利用能自由搬动的书架、摆放玩教具的柜子之类的屏障对空间进行重组，也可以在人流少的角落里放置桌子并限定使用人数。
其他的私密空间创意包括：一个小阁楼；在废旧纸箱上开有门窗；在儿童蚊帐、户外用的小帐篷；用一些竹竿或者木棍搭成支架，在上面盖几块布；在适当的位置放一个大桌子，拉个帘子，让儿童钻到桌子下面；在两个用书架隔开的活动区之间的小空间拉一个小门帘，并在里面铺上地垫，投放儿童喜爱的玩具和靠垫等都可以用作私密空间。
此外，还可以根据幼儿园的实际情况在户外创设一些小型的私密空间，例如：废旧的大型工业用塑料桶，挖出门窗，可以供儿童滚动，也可以躲在里面；大型的废旧轮胎竖着堆叠起来，有一侧可供幼儿钻进钻出；用当地常见的一些自然材料，如玉米秸秆、竹竿、草帘、木板、纸箱等可以在一些角落搭一些低矮的小空间；在大型攀爬设备的某些角落也可以用一些材料做适当的遮挡；有条件的幼儿园可以在园内的大树上为幼儿搭建树屋等，作为私密空间。教师还可以因地制宜，开动脑筋，为幼儿创设更多的私密空间。注意一定要执行“不受干扰”的原则，即不受老师和其他小朋友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