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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补完课回家,坐在公交车上,透过玻璃窗看见两个小女孩手上拿着零食站在马路对面咿咿呀呀的说说笑笑。过斑马线的时候,一个女孩紧紧拉住另一个女孩的手,车渐行渐远,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看着这一幕,记忆就像影片一样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里倒带。播放。那些掩埋的时光里的故事也被一一拾了起来。
初一那年夏天,我在学校遇见阮夏,当时她是新转来的同学,因为找不到教导处,而手上又抱了很多书,正碰巧遇见我,所以就带她去了教导处并帮她分担了一部分书,很巧的是,她被教导主任分到我们班级。因为她对我的感激再加上我们性格相投的缘故,很快就在班里打成了一片。用当时很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我们相互被“驯养”了。
和阮夏在一起,每天的日子就像吃了蜜一样,很甜,她是个感伤的女孩子,喜欢写大段大段忧伤的文字,为燕婴疯狂。我们常常在一起看书、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回家、有好几次她装病,我扶她出去,两个女孩子逃课出来在街上逛街逛累了,我们就去一中的后山,坐在山上聊以后的梦想、聊旅行、聊音乐,还在岩石上刻下了“不离不弃”的字样。
每次周末都和她骑单车穿行于我们这个城市的角落,边骑边唱“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像狂风一样呼啸/挣脱怀抱”,风顺着我们的方向,吹过我们年轻的脸庞,吹过我们打马走过的青春。
冬季的时候,阮夏总会在我家楼下等我,她家和我家隔一条街的距离,每次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她都会在楼下大喊:“小静,快点,要迟到了。“我提起书包从楼上冲下来,衣服都没有整理好,每次阮夏看着我这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然后替我整理好衣服,把揣在怀里的牛奶递给我,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阿尔卑斯棒棒糖递给她,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有说有笑的朝学校走去。过马路的时候,阮夏会紧紧握住我的手,整个身子挡在我前面,其实她不比我大多少,也不比我高多少,但是有她的手和温度,温润在我的心里,即使大风大雨的,也不觉得冷了。
初二下学期,我的一个作文获了奖,要去北京参加现场作文比赛,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阮夏的时候,她激动得拥抱了我。之后的日子里,为去北京做准备,我心里很紧张,阮夏见我这样,常常在下午放学的时候陪我去学校的草坪上坐,我常常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们半眯着眼看夕阳落下,她说:“总有一天我们之间也会像夕阳一样散落去的吧。”听着很伤感。我笑着说:“不会的。”转过身,却是泪眼朦胧,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临走的那天,阮夏为我写了一黑板的祝语,大致是:静,加油,捧回证书之类的。心里涌出各种难言的情绪,酸酸涩涩的。到北京的时候,她发来短信问候我,然后是一大段的字符,“照顾好自己”的字体,手指翻看着短信,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在京期间,和她打电话足足要了一百多元的话费,因为她的陪伴,一个人在被北京的一周,从未觉得孤单。在现场作文大赛中,见到了曹文轩教授,想到阮夏一直很喜欢他的文章,就找曹文轩教授要了一个签名,然后离开北京前夕,去南海路买了尼维熊一起带回了四川,当我把签名和尼维熊送给阮夏的时候,她抱着我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随着时光流逝,我们升上初三,再也没有大把的时间供我们挥霍,供我们谈笑,阮夏和我的距离也开始明显的疏远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想,多半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吧。模拟考试成绩出来后,我看到阮夏看我的眼神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当时我怎么也领悟不透。后来,我无意中瞥见阮夏的笔记本,随手翻开一页,扉页上的字令我惊诧,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我永远也没有打开那个笔记本。扉页上写着:“我一定要超过小静,一定要超过她。”原来是这样,刻意的疏远,复杂的眼神,原来我一直是她的对手,而不是朋友,原来是这样。
我感到心里很难受,觉得心像是被挫了钝的刀慢慢割开,悲伤从伤口溢出,我快要在这疼痛中窒息。我知道,我和阮夏还是朋友,是那种可以在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却不能谈心的朋友,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看到桑的头像亮起,急忙点开她的头像和她说起这件事,桑良久回复我:“小静,或许你们之间曾经也是有纯真的友情的,可能是在生活的打磨下而变得不那么纯粹了,不过拥有过就 不再后悔,至少曾经温暖过彼此。”我看着蓝色银屏上桑打出的字体,愣了一下,或许桑说的是对的,拥有过就好了。
桑是我的网友,是初二暑假的时候加上的,聊了几句,便觉得兴趣相投。她说话总是能说到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像阮夏一样。我把她列到了qq分组上的特殊分组里面,那里面原本只有阮夏一个。桑知道我很多事情。从初三和阮夏的关系疏远开始,我把我的很多事情都通过网络告诉了桑。比如 :我暗恋的那个男生许良,干净明朗的笑容。又比如:我生活和学习上的烦恼。。。。。。。。我常常觉得桑就像我另一个自己,我信任她,依赖她。就像以前信任依赖阮夏一样。
半晌,我在电脑银屏上打出一行字:“桑,我们见面吧?”
大约有一刻的时间,桑发起消息过来:“小静,夏天吧,夏天我们见面,我想,金灿的阳光照在你的长发上一定很好看。”
“好!”我发过消息过去。然后关了电脑。
生活就像一滩死水,没有生气,宛如似乎。我ihe阮夏的关系也是不紧不慢,我们每天埋头在题库了,就这样,挨至中考。
中考的前一天,阮夏突然来我家找我,我们一起到一中的后山,这个我们曾经逃课经常来的地方。阮夏拉着我,她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柔软带点冰凉。她用手指着我们曾在岩石上刻写的“不离不弃”的字样,字体因为风吹日晒而有点模糊变形,我看着这字体,微笑着说:“那时候多好啊,是那么的美。”说完,鼻子酸酸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笑着哭吧。阮夏苦笑了一下,指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夕阳,转过头对我说:“静,明天考试了,加油,你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然后松开我的手,一路小跑着回家。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被抽去了声,全世界以我为背景,我自己被困在荒无人烟的岛屿,撕扯不止。
中考时,我没有和阮夏在一个考场。那几天,也一直没有见到她。考完后,我感觉到异常疲惫,头也很痛。然后回家打开电脑在签名上写了一条:"头好痛。“几分钟后,收到一条评论:“注意身体。”备注是桑。从上次和桑聊天过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了,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急忙点开桑的头像:“桑,你在么?”
“静,我在的。我是桑。”桑分了两次发过来这句话。我看着这曾经最想见到的字体,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又有桑的消息发过来:“静,我们见面吧,约定的时间到了,我们在夏天见面。”我说:"好!”
第二天,我特意挑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穿上去见桑,白色,是我们都喜欢的颜色。我们约定的地点是北屋咖啡厅。我推开玻璃门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许良和阮夏。“白色的裙子,帆布鞋,长头发。”桑告诉我这是她的装扮,可这是-----“阮夏。”我大叫了出来。阮夏微笑着对我说:“静,没错,我是蜀桑,也是阮夏。”旁边的许良对着我温和的笑。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阮夏和许良是怎样在一起的,我不知道我到底对阮夏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谁谁。这一切我都不知道。那些活生生的冲动、欢笑、快乐豆像是一团迷雾,我的青春笼罩在这团迷雾里,儿我,在这团迷雾里迷失了方向。他们的脸在我眼前模糊、清晰直到最后消失。我受不了了,感到呼吸难受,转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看到来来往往面无表情的人从我面前走过,我开始明白:或许我和阮夏之间就是一条对角线,短暂的相交过后就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然后是永无止境 的平行,再也不可能相交。我最后还是要回归到我原本的生活,吃饭,睡觉,看书,上学,一切都不会有变化。六月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整个人在阳光下明晃得耀眼,或许真的如桑说的那样,阳光照在我的长发上真的很好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站在大街上想要呐喊出这句话,可是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声音哑然。一句话也没有发出声来。我知道此刻没有人懂我,没人懂我,我在那一刹那,泪水汹涌流淌。
干干净净的两个姑娘,干干净净的友情,干干净净的岁月缓缓流逝,一切的伤害都还没有登台,那也是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最澄净的时光。那些彻夜不眠的陪伴,那些不计较得失的付出,那些几乎可以用性命相托的信任,终究是烟消云散。
生命中与你最久的,只有你自己。但是最好的时光里,我们在一起。
无论生活究竟怎么样,给予了我们什么。时光走火,会留下生活的痕迹。不论这痕迹是幸福还是伤痛,但是这个过程都是构成青春的支架,都是鲜花盛开的地方。
“终点站到了,请车上的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下车。”广播里机械的女声响起,我起身带好自己的书下车,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我按下听电话键:“妈妈,我马上就到家了,不要担心。”挂了电话,径直朝家里的方向走去,阳光在身后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