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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某人愁絮洒流年,故梦落九天。
——题记
有些人,有些事,每每在我孤独寂寞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就像回映一幕幕锦色的哑剧一样,庸然而华丽,美妙而忧伤。尔后,感动的触角轰轰烈烈地扑向我脆弱的神经末梢,脸颊上残存着泪流淌过去的余温。我愿意在沉寂中回忆,回忆那些属于我们的斑驳的过往,回忆那些回不去的曾经。
我们一起走过的三个年头,仿佛一块沉睡许久的顽石,在时间的长流的反复冲击下,爬满的令人生畏的青苔,唯有那锋利的棱角依然曝在阳光下,吮吸着空气中无比稀薄的湿气,顽强地发出灼眼的白光。手指轻轻触摸着它,我知道,那定是我们心中对彼此最后的,也是最珍贵的依恋。
一
08夏末,我们走到的一起。
58个性格迥异、稚气未脱的孩子经过一个暑假疯狂的洗礼,漫不经心地走进了青春,这未知的领域。眸子中闪耀的光,汇聚成7班夺目的麦芒。大家彼此都未曾谋面,但又感觉似曾相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起初,每个人都对这个7班寄予厚望,冥冥之中给了这群试水青春的少年一种无形的压力。
但是,似懂非懂的我们似乎没有多加留意,尽情享受着陌生带来的刺激。于是,7班表现出了许多异常,老师在层层音浪中开始厌倦,小院里的梧桐树叶提前泛黄,退出了这场华丽的秋天。直至今昔,周围尽是教人窒息的凄清,望着那一份份希冀逐渐地少去,7班台下的看客纷纷走离,遗下失望的叹息,少年们似乎有了些醒悟,立志在考试中,谨慎地拾起尘埃里的尊严!“成绩好、纪律差”的头衔让7班闻名二中,58颗无奈的心无节奏地跳动在赤道之上,眺望“S、N”迷人的极光,当作欣赏,继续疯狂。
二
转瞬,又是夏末。
在这段逝去的时光里,来了一些人,走了一些人。7班俨然成为一个暂时的驿站,因此,这幕青春励志剧一直待续,不曾完整。少年们只好佁然看着花絮傻笑,站在原点等待过客匆匆。上课时,大家争着抢着回答问题,临近下课,便有人开始托起手表,盯着秒针,一圈,再一圈,又一圈,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下课铃声,同学们开始热血沸腾,冲出教室。
霎时间,篮球场上闪过我们的掠影,小卖铺里是我们踌躇的声音,法国老梧桐下留驻我们的铮铮誓言,课桌上潜伏着我们的梦之精灵。每个人都沉浸在快乐里,都在炫耀自己的乐之年华,然后脸上摆出一副无与伦比的光荣的表情。这表情像是一部溢满温情的小说,开端是陌生,发展是感动,高潮是团结,结局是那一抹会心的微笑,在苦咖啡中逐渐晕开,在口中留下淡淡的香甜。
三
第三个夏末,将至。
成绩,依然保持;纪律,依然糟糕。我们知晓,繁杂的纪律只是自己不自觉的倾述,而老师的严厉,是对我们深深的爱。曾经的小小少年如今已蜕变为青春未亡人。转瞬之韶华,荏苒之光阴似乎在敬告这群未亡人些什么。曾经那一张张灿烂而不乏稚气的笑脸,那一双双友善又充满渴望的明眸,那一句句暖人而带着清亮的问候都在骊歌声里如水晶般濒临破碎。
一年,还有一年,萍聚已是当初;还有一年,共处已是孤独;还有一年,goodbye是最后的礼物。面对明年的6月,面对婉转的离别,我们有些恐惧,恐惧小学毕业典礼上那撕心的哭声会再度响起,恐惧若干年后熙攘旧街上的昔日伙伴会形同陌路;又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把每个人的脸都看清,后悔没有收藏之前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岁月。因此,我们开始珍惜,开始找寻,开始朝花夕拾。一曲忧伤而不羁的和弦,萦绕在心中那座时隐时现的边城,久久不肯散去……
此刻,我的眼里已满是泪花。手指再次轻轻触摸着那块顽石上露出的棱角,我握紧小刀,用泪和血在上面镌刻下那些在我看来最完美的种种。只惜,那已是过去时态,人,已是故人;事,已是故事,在这座雨润如酥的故城反复发生,恍若90年代的电影在反复倒带,去到光年之外,留驻少年心间。
后记
我是多么多么希望那第三个夏末不要到来,可这显然只是一个天真的幻想,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于是,我决定将这块顽石永远地封存在我记忆的匣子里,兴许待到暮年之时,我可以躺在藤椅上,重新打开它,轻轻抚摸这独特棱角,细细回味那上面所刻下的一道道故事,恬然地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