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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雨潺潺”,正梦见从前故乡的我,被这瓢泼大雨惊醒了,我愤愤地将被头儿盖住脑袋,不满地缩成一团。谁料,雨声似乎更加响亮了,是我有种“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的无奈。无何,我开始听雨,也许雨天的夜晚,听雨是对不能成寐的人的最好慰籍。
“嘀”,我听见了,又有一滴雨滴扑在了松动的瓦片上,“嘀”,又是一滴,好像雨滴在玩着跷跷板,那松瓦也跟着咯咯地乐起来,不停地摆啊,接着又“哗”地顺着瓦片流落下来,急促而有力,“嗒”,落下时又碰到了大伞,最后顺着伞归于土地,只是现在有地却无土,雨就在这嘀嘀嗒嗒中结束了旅程,大雨在檐下化成雨帘,想必站在这檐下的归者也会在此如蒋捷一般同有“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悲凉地顿悟。
在故乡就是好啊!雨下得如此畅快。我愈发享受起这美妙的音乐。不过,全球变暖了,这儿却貌似凉了些,用了十几年地大棉被就在这短短几年显得单薄了,既然“罗衾不耐五更寒”,那何不如直接起身来,穿上今年才添上的冬衣,去看长久以来一直静不下心去看的破晓场面呢?于是我满满走向露台,待在移门边上,一任由地上弹回的点滴一点点浸入我的双腿直到天明吧!天空昏昏,还有灰色的大地,春,可能未临,也可能过早来了,也过早“阑珊”了罢。
雨渐渐稀了,我穿上棉袄和雨靴,撑着伞静静离去,踩着的是水泥路,而不是石子儿路了。水泥路旁充满着积水,泥巴泛到路上,同为踩着泥土,可感觉又那么遥远。当年的路上有星星,现在还有么?
一直走着,后走上了大路,在河边,远远看到一盏黯淡的灯火独自浮于岸上,远看去,又好似蜡纸船中载着蜡烛,随波而去,微微封簇浪,鳞鳞的河面映着渔灯,灯火散作了满河朦胧的星空。沿着岸走,离那灯火愈发近了,才发现烟雨中的渔船在移动,一个男子好像在捞着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些水草,废品,他也许也打捞泥。为什么会有泥呢?莫非是泥石流?怎么可能,上游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回眸,山却不见了……
我终于明白河星为什么而朦胧了,泥沙侵占了河道。山呢?可能是对往事的记忆太过久远,而记忆出现了偏差罢!雨中,我独自暮凭着河边护栏,想起曾经的晔子和沥嘉,他们都走出这里了罢。一个被风带走,飘入了北京,另一个顺流而下,被河水带走,来到了重庆,在大城市里奔波忙碌,还会想我一样想念起这里么?
船夫打捞着,又泛起层层淤泥,泥土漾着,我仿佛又见到了十几年前的河上青烟,薄烟缭绕的河道上,常看到短篷的油灯发出的萤光,这就是“渔火斗烟青”么?那时的星空映在河面上,那可是真的“星”啊!这么多,都到哪儿去了呢?小舟继续冲开万顷玻璃皱,“唉~晔子和沥嘉,此生何能再见?”
小时候,我们一起到田野采集那种红色的“蜜花”,揪出一瓣花瓣便是满口甜水。那时,着密花儿是我们日日向往的零嘴之一,还记得晔子吃了酸苦的草后连续几天都皱着眉,沥嘉被锯草割破了脚,我和晔子陪着他,直到一个星期后他才痊愈。还有那山头,在我们心中,绿郁郁的山头便是圣地,老师说要多看绿色,我们便盯着它,直到看得眼睛都变得绿油油的,可大人们硬是吓唬我们,孜孜不倦地编着妖怪地故事……想想当时我们是多么向往那小山头啊!现在,它已回复不了原貌了罢……看来我只能在梦中怀念着它,一晌贪欢罢,当年我是多痛快地别了这儿,要见时,别的却回不来了。
我见天色已渐渐明亮,小步跑了回去,在门前的屋檐下收起伞,“淅淅沥沥”,果然,听雨时就是会有一种对人世的深一层的感慨,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就任它点滴罢。
流水载着落花飘零,春日渐远,我还是念着那充满绿意的小山头,原本是郁郁葱葱的大片绿,可现在只留下了如几根葱般的树,算了这都是必然的事。绿色没了,河道里积着山上的泥,沙还会远么?走时,又下起了雨,悲欢离合总无情,还是一任点滴到天明罢。在飞机上,我再次接触了天空,云层上有蔚蓝的天,若能居于如此一个天上人间就无悔了,可是,那时,云层上的天也会变罢,且,天上还会有那绿色的山头和那清清的河么?
当年李煜身不由己,别了大好河山,落入宋军之手,而今我们别了大好河山,又落入谁之手呢?故国不堪只得回首明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