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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慵懒的脚步我拉开房间的窗帘,小屋子里霎时间充满了光亮。无意识地举起手来遮住了刺眼的光线,它们像调皮的小精灵机灵地绕过我的指尖。透明的窗户上洒满了雨点,一滴滴会聚然后成股下流,仿佛是玻璃的血液在它身体里缓缓淌过。我朝玻璃上轻轻呵一口气,带着凉意的玻璃上立即有了一小团模糊的白雾,我孩子般惊喜地用手指在上面指画着,喉间含着激动难以言喻。
毕业以前我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这样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和同学们在KTV唱歌唱到嗓子发哑、写同学录写到才情泛滥两眼昏花,甚至于把头发剪得短到不能再短然后用一个假期把它留长。我用水彩般美丽的颜色为自己瑰丽的计划上色,可现在放假了解放了我离开那个囚禁我三年地方的牢笼了——竟,无所适从了。最后一次在教室是以班主任微笑着说再见背景的,大家欢呼着把三个月以来大大小小的模考卷子使劲地撕碎了然后抛上去,电风扇呼啦啦地转着携卷着那些或大或小的碎纸片,风大到吹得我真不开眼。我们大家互相拥抱尖叫嬉笑着拍照,眼看着班主任正坐在讲台上眼眶开始发红,小帅仗着身高的优势跃上课桌朝我们吼,今儿咱毕业,谁也不准哭扫大家的兴,否则群殴他!我们叽叽喳喳地附和着,就是就是,谁要是敢哭就群殴他!哈哈……我慌张地用手拭去眼角欲落未落的眼泪时却看到了小帅转身因抽噎而耸动的肩膀。突然很突兀地想到这么句话,我们都是小孩子正在长大,笑也好哭也罢,都是我们青春的发芽开花。
昨夜的雨来得仓促且细腻无声,夜里雨点滴打在我的窗上滚落在我心里。雨夜空气变得粘稠又燥热,睡衣在身下早已变得汗涔涔。索性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边看墨染的黑夜里丝丝银线轻轻斜下。时光是岁月的形象化身,在平日它给我们记忆让我们感恩美好,等到时间一到便不留情地踩着我们身体穿梭而过。
小衣曾经在半夜发来一条短信,她问我,你知道沧桑是什么意思吗?我反问她,你知道沧桑的来由吗?她很诚实地说不知道。我想想,一字一字地打在手机上,沧桑是沧海桑田衍化而来的。她又说,你直接告诉我它的意思。我说,看破紫陌阡尘,脱离七情六欲。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真是
幼稚,明明小小年纪却故作深沉糊弄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记忆是条河,我们总是在追寻着那些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初出延河的幸福。我们不安分于乖乖地坐在教室听麦哲伦航海、亚历山大东征亦或是谁谁谁研制出了第几颗原子弹原子弹试炸成功之类的话。我们会三五成群地结伴去小吃夜市看男孩子们仰头灌着扎啤尖叫、起哄着让某个胆小的同伴在大家面前表演、偷偷地背过大家在手机上摁着些青涩稚拙的话语。霓虹在我们的眼里忽闪忽烁,仿佛生命韵律的节奏,一跳、再一跳。
以前很喜欢看古装版的电视剧,不仅仅是因为银幕上一个个漂亮的大姐姐有着飘逸的长发和曳地的长裙,更多的是喜欢银幕上曲径通幽,老禅师说教小和尚的场景。老禅师们张口闭口都是“阿弥陀佛”、“佛曰”、“佛门清净”什么什么的。那时候感觉和尚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致使大人们一问起我长大要做什么啊的时候,我就仰起头很自大地说要做和尚。这是他们就要笑,而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呀呀你个鬼丫头,和尚是男人才能当的,女娃子是姑子。我就很不屑地撇撇嘴,那我就当姑子。这下人们就笑得更欢快了,,也不顾一旁生闷气的我。大了后就会为自己以前的傻话感到羞涩了,叔叔姑姑总爱拿“要当和尚”开我玩笑,我就在一旁羞红了脸,去去去,你们懂什么。其实最让我影响深刻是曾经那个影响我幼时观念的老禅师的这么一句话,“凡世生凡人,凡人处凡世。佛不是里凡更远一些,它只是里善凡更近一些。禅道无极,那每天铮铮的木鱼敲声,不就是对生命最好的礼赞,最信的虔诚么?”
原来我们竟如此简单。所有所有以为复杂到不得了、痛苦到不得了、难忘到不得了的事情,顷刻明朗。
雨霁,天边有长虹贯彻,虹桥名曰凡世,阳光轻跃清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