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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你走开,我是你的儿子,没有自己的爸爸把儿子推向死路的,我不是,我恨你!”儿子与自己的父亲离别二十年,第一次相遇却是儿子要走向死亡,而是使儿子走向死亡的却是自己的父亲。
这是一个多么凄惨的故事啊,让我来慢慢给你讲述。
当他还是吃奶的时候,他的爸爸因抢劫判了二十年,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儿,长的什么样。
小学时,老师以“我的爸爸”为题布置了一篇作文,回到家后,他问妈妈:“妈妈,别人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呢?”他妈妈听了,眼睛有些湿润,但她还是强忍着,对他说:“孩子,你的爸爸在很远的一个地方工作,看,当树叶变黄,鲜花凋零,大雁南飞的时候,就是秋天,那时你的爸爸就会回来了”。以为他的爸爸是在秋天被捉的,现在也正是秋天。他听之后,异常高兴,拍手叫道:“我的爸爸会在秋天回来,我的爸爸会在秋天回来……”一句句天真无邪的话语,却像一支支锋利无比的毒箭直插在她的心里。
于是,他总是盼望着秋天,但秋天一来,又令他大失所望,秋天过后,他又盼望着秋天,一次又一次,总是重复着这样,既矛盾,又相符。
又过了好几年,他已经上高中了,成绩很不错,也很活泼。一次偶然的机会,同学们得知了他的爸爸是个抢劫犯,同学们开始孤立他,嘲讽他,他的内心崩溃了,他像一支沾满毒的利箭直刺向学校,社会——他开始与一些在校园里闲逛的人结交在一起,他开始经常逃课,之后,他又经别人介绍,认识了外面的无业青年。他们开始带着他出入录像厅,歌舞厅,刚开始是他们付钱,之后他们就让他付,他哪有那么多的钱,于是他开始向他的妈妈撒谎,他妈妈不给他钱时,他就偷,可他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于是他开始向学校里的学生要,别人不给他钱时他就打。一次,他要钱的事被他妈知道了,他妈打了他,他生气了,他走了,头也不回。之后, 他就像在人间蒸发似的,别人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跑了,是跟着他的那些“朋友”走的,他们告诉他,跟着他们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早已忘却了秋天,他只想着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偷盗,抢劫成为他的工作,荣华,富贵成为他的梦想。
当他走得第一天,他的母亲就开始寻找他,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走遍了所有他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但都没找到他,而且经常碰壁,因为他去的地方都是一些歌舞厅,录像厅一类的地方,那里的人都认识他,不愿告诉他的妈妈,她还几次遭到毒打,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儿子,因为他认为这是她的错,她要找到他,给他道歉。但最后,在一个深秋的夜晚,她在一场交通事故中走了,永远的跟她的儿子分别了。而这场事故是早已蓄谋已久的。
又是几年,又是一个秋天,他爸爸从监狱里出来了,而他,还在幻想着他的那个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他并不知道,他早以成了一个通缉犯,他正在用别人的痛苦来创造自己的幸福。
他的爸爸现在是一个社区保安员了,捉过的小偷已经有30多个了,他成了这个社区的护身符,小偷只要听说他在这儿,就没一个敢来的。
这年的夏天不是很热,天气有些反常,一天晚上,他和他的“朋友”来到了这个社区,他们不怕他这个使小偷闻风丧胆的保安员。
他和他的“朋友”抢了一个妇女的包,在抢夺过程中,那妇女因反抗,他手上的冰冷冰冷,阴闪闪的刀子不知怎么的就进到了那妇女的身体,一滩红色的东西顺着刀口流出来,顺着刀子一滴滴得落到地,他愣了,他的朋友愣了,当他们听到“站住!别跑!”时才醒过神来,扔掉刀子和钱包就跑。谁知,他跑着跑着,身体被一个重重的物体压倒,手被一双手束缚住了,这才发觉,他被捉了。不知道怎么的,当他被压倒,手被缚住时,他竟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温暖。
他被捕了,他的“朋友”也同样如此,不必再去创造那个天使般的生活。他们被移交到司法机关,由法院来判决他们的命运。但奇怪的是,这整个过程都很坎坷,终于,在立秋这一天开庭了。因为是他捉住的罪犯,他也去了法庭。在肃穆的法庭上,他们没有话可说,只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到了最终宣判的时候了。他听到一个个罪犯被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时,不禁频频点头。突然,他听到了“XXX死刑”,他的心不禁一怔,因为他被捕前给儿子取的名字就是这个名字,他在努力给自己一些侥幸,他想竭力不去想,但越是这样,他越想。他突然看到了那个杀人犯的脸上的一颗痔,他惊呆:他自己竟然把自己的儿子捉住。“儿子!”,他激动的叫道,他的脸在抽搐着,眼眶里的泪珠滴下来,“我是你爸爸啊,我对不起你!”那杀人犯听到了,他也惊呆了。“不,你不是,你不是,自己的父亲不会把自己的儿子推向死路的,你不是!”他在逃脱这个现实。“我是你的爸爸啊,我对不起你。”“不,我没你这样的爸爸,你走,我的爸爸早死了。”他还是不愿面对这个现实。“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父亲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儿子在枪口前,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