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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新年的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属于北海市的一个小镇)街是一群固定的临时杂货店。只有到年尾的时候才开始买不是年货的年货。他们中间有服装店、珍珠奶茶店、水果店还有美发店……这些店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就是沿着一条凹凸不平、几近废弃的“大街”上。
这条显得破败不起眼的路上老这里人眼里的大街道,在几十年前,这里属于一个镇的中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镇的发展把这条路遗留在历史中了。只有那些上年纪的农村人还习惯在这里买东西。
这条昔日繁华的街,咋看之下是很普通甚至令人厌恶的。因为街半段有个只剩两面半的垃圾池,就是说垃圾池的第三面是残缺的。堆出来的垃圾让整条街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外地人是受不了的,直接绕道离开。而且因为某大户人家不顾街道原来的设计,堵塞了主要且唯一的下水道。已经因过度滥采地下水而下沉的街,稍有大点的雨就会形成《白蛇传》里水漫金山的奇景。这告诉不明情况的人,就跟吹牛一样。
种种匪夷所思的原因导致大家都在年尾卖杂货。冬天,垃圾气味可以被忽略了,起码不像其他季节那样大。冬天雨水稀少,进货多点无妨。如果夏天,一场大雨就全家总动员搬货,还要牺牲半条命。货物淹坏的损失是自己在承担。倒灌的不单是雨水,还有这里其他地方的污水,一起从将近堵塞的下水管道中涌出,速度惊人。一次一夜豪雨。让街中心的房子一楼全泡进水里。
每天7点半不到,大家都起来吃早餐了。可是都没有边看门边做生意的。是邻里道德谦让吗?实情让人又像在听人吹牛。这里治安不好,开门太早是很危险的事。连收摊也是大家一起收,谁也不肯落单。如果时间太晚,你出高一倍价钱要买一样东西,除非是熟人,否则免谈。
开门做生意了,家家都是占街摆。这时,街道只剩下原来的一半可供通行。反正大车也不往这走,行走的最大的车是摩托车。多占街道就能让自家的产品有机会展示出来,好卖点。
大概是下午2、3点才吃午饭,所以早饭是很丰盛的,连着午饭的一起煮好。晚上再煮饭了。大家都努力吃,尽管搬货的时候会不灵活,好过接下来挨饿。
在这里的街上,小偷很多。有时候稍不注意,顾客可是会变身小偷。直接拿东西不给钱。所以大家都要集中注意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
然消耗的能量就很可观了。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是狼吞虎咽。3分钟吃完大碗白饭是很正常的。人手不够时,一顿饭是饭碗在手,可一直不能吃完。因为要端着碗和顾客说话。
搬完货回家,预备吃晚饭已经天黑了。这是一天里能坐下来好好吃的唯一一顿饭。洗澡,休息一下,到了睡觉时间。没有孩子要迟点睡的。起码大人叫休息时,都会自发回房。因为明天又是疲劳的一天。
年尾货郎家的一天大同小异。夜深人静。倒数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