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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清新的芳香沁入心脾,如此熟悉。缅栀子泡好了,原本娇艳的花变成了花干,浸泡在滚烫的水中,轻抚着杯身,不由的望向了窗外。那是棵缅栀子树,我常常伫立在树下凝望那一朵朵小巧可人的缅栀子,它并不高大,但树枝却根根分明,绿叶大而厚,茂盛中藏匿着内黄外白的五瓣花瓣,弥漫着极其芳香的香甜,夏风吹过的时候,总会有一两朵跌落在地上,其余的更是陆陆续续的扑向松软土地,为大地铺上一层淡雅的地毯。花好像永远也开不完,好像一直在盛开着,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我还清晰记得外婆曾经对我说过:“孩子,你听好。茶叶是很纤细的东西,花更是。所以啊,泡茶的人心思一定要纤细呢。不同的茶叶需要不同的数值和泡法。错误的数值常会引出错误的结果。例如让缅栀子张开的温度是95℃以上,否则就不能产出原来的色泽和香味。”
“可是热水瓶的温度是98℃。。。。。。”
外婆温和的点头说:“没错。可是刚才你的泡法是将茶先倒入茶杯,然后再倒进茶壶的吧!把水倒入冷的茶杯里,温度会降低9℃,会变成89℃。然后再倒入茶壶里,温度又会再降9℃,就会变成变成80℃。”
“真是神奇啊,原来每种茶的泡法都不一样,我现在才明白。”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掩着嘴。
“是的,不要小看这些细节。但是有一点我需要强调!”外婆把桌上温热的茶递给我:“其实只有一点不同!本来温热的杯子是想为对方着想,但在正确的时间也可能有不正确的事发生。只要试着去了解,就一定会明白的!”
“试着去了解。。。”我喃喃重复着,轻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每天的夏天,外婆的都会将缅栀子采集起来,然后放在天台上晾干,灼眼的阳光直接亲吻上缅栀子,冠白内黄的小花更是毫不吝啬展开了笑靥。花香弥漫来整个小街,街坊邻居都跑过来请教学习,外婆总是把自己的茶艺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大家,从此开来,这个这一片街一年四季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茶香。
后来在街上时,偶然听见了外婆的名字,我停下脚步,视着那个妇女,直到她终于感到不自在,慌张地走了。我站在那里,久久的凝视着脚下的那一朵朵被践踏了的缅栀子。心头不禁油然再次想起那个女人的话:“缅栀子这东西,一点价值都没有,真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打开家门,依然嗅到了那股清香,顿时心头的沉闷消失了一半,对上外婆沉静的眸子,我欲言又止。“没有关系的。”正当我不知该说什么时,外婆忽然说了那么一句话。我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背对着我,将刚摘取的缅栀子放在篮子里,转过身说:“帮助别人是值得的,不在乎其他的。”霎时间无言,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我沉默了许久。
茶还弥漫着热气,忽然想起缅栀子的花语就是希望,纯粹的付出,无需回报。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半山上的缅栀子依然开的拥挤,连绵不绝一朵接着一朵,如此盛丽,阳光依然大片大片的倾洒在花朵绿叶上,如此耀眼。清凉的纯白嫩黄的缅栀子,也随着泪花,盛开在墓前。
外婆,我带着缅栀子来看你了。你看,满山的流火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