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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庭院深深,可花儿不解人意。自从他离去后,我把今天当成昨天过,把昨天当作旧时过。
紫薇花落了,飘零在流水中,我不知它是否与我一样有绵绵情思和幽幽恨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梅子青时节,他来了;而如今,“满地黄花堆积”之时,他又走了,就像来时那样突然,让我无法接受。
也许曾经经历的那么多幸福与快乐都是一场没有边际的梦。梦过本应无痕,但记忆中关于他的一切却还是那样清晰,特别是往日和他一起“剪红情,裁绿意”的情景。可谁能告诉我这是梦还是真?
梦中依稀相思泪。昨日的温柔时时折磨我的心,他真的还会回来吗,还是说从这以后我们的离别无绝期?可曾经的甜蜜情意呢?曾经的海誓山盟呢?曾经春风中十里柔情呢?它们都随他离去的那个黄昏一齐消失吗?
半夜下起了小雨,点点滴滴,远远近近。古老的琴是他弹过的那张,那疏疏密密的节奏,似幻似真,这是他的吟哦的声音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想这些?他早已走远了,也许此时他正在不眠的汴京游玩,他的身边也如曾经有我一般有一个痴情的女子或是风情万种的丽人。他忘了吗?忘了那个曾与他许过海誓山盟的女子,忘了曾与他琴瑟友之的女子,忘了曾为他弹奏一曲《湘江曲》的女子?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凉凉的水意弥漫在我周围,而我身边已没了依靠,陪伴我的只有一根残烛。“嗒”,一滴红烛泪落下来了,它也是为我感伤吗?
丝丝冷风敲着竹叶,“万叶千声皆是恨”。可他能听得到吗?
(二)
雨至天明还未休,雨声纷纷如箫笙。
站在雨中,雨淋透了满头的秀发,湿透了一身的罗衫,可我毫不知觉,只知道温热的泪珠混着凉凉的雨水流过我的脸间,就像他的手拂过我的脸那样温存。
莺愁蝶倦 ,最是离人恨重。
寒意并未减退,于是又想起那个午后,曾经的温暖依然存留在身旁。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我记得那天自己就是唱着这首词,驾一叶小舟飘荡在烟雨蒙蒙的湖面上。其实那时还没有莲子,只是接天的莲叶和映日的荷花就让我快乐不已了。
现在想起来,要不是自己去看荷,就不会遇到他;不遇到他,也就不会有以后的种种痛苦忧伤、离愁别绪和牵肠挂肚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