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的漩涡——赌场庄家黑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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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致所有深陷赌博漩涡的你。

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一个个赌场庄家眼中的人性赌局。一个个华丽而又深不可测的赌博陷阱。一场场庄家与赌徒的之间“零和游戏”。看似无所不尽其极,好像实现了“损他利己”,实则是双方俱输的命运博弈。你所看到的,听到的,甚至你所经历的都未必是真实的,但无论是谁,无论怎样,无论何时何地,一旦沦为赌徒,你终将自啮其身,终以殒颠........

第一章 夜幕下的博弈

1

无底的漩涡——赌场庄家黑白人生

凌晨2点半,我在广州某鞋城七楼的小仓库里头,苍白的天花板上贴着飘忽的思绪。眼睛发胀,太阳穴青筋突突地跳。点燃颗烟,我猛吸一口,把身子沉重的扔在沙发上。CD机里传来王菲的《大悲咒》。这歌我第一次听到就喜欢,王菲的声音有一种魔性,能吸人魂魄,尤其这大悲咒,饱含世事辛酸,参透人间悲凉,挺应景。

“真他妈的邪性!”我咒骂着,吐出一个大烟圈,看着它袅袅地升起,变形,消失。

叉开五指,按摩了一下高速运转的头颅,赌场里一个个惊心动魄的瞬间开始在脑子里反刍。

我叫傲雨,广州不是我家乡。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四川人,来到这藏龙卧虎的广州开赌场,我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胆量。所谓无知者无畏,不念过去,不想将来,活在当下,这就是我的心态。

可当下,却遇到了大麻烦。准确的说,我刚到广州开赌场就遭遇当头棒喝,出师不利。

2

午夜十二点的鞋城入口处,几个拿着对讲机的保安来回踱步。

巨大霓虹招牌像一头狰狞的怪兽,吐着忽红忽绿的诡谲的光,吞噬着夜幕中的一切。

保安队长看到我们,会心地点点头,殷勤地替我们按下了上七楼电梯。

门开了,高佬迎了上来。

个头一米八的高佬是地道的广州人,前些年靠做春药挣了不少钱,这几年风紧,改行做了汽配,会吃好赌大气豪爽,我们从四川来广州开档做庄百家乐,就是受他邀约。

不足八十平米的房间灯光闪烁乌烟瘴气,已经被形形色色的赌徒塞了个满满当当。

“今天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我低声问。

“可能是看我们背吧,我们天天下水(庄家输钱称之为下水反之赢钱称上水),他们能不积极吗?”高佬干笑着。

来广州小半月了,每天下水,少则七八万多时三十来万,一周下来下水一百来万。

我本来倒是没那么着急。在老家四川Z市开档时,经历过太多这样的起伏。

在我看来,今天能兴高采烈赢走三万的赌客,都具备明天输三十万的潜质。

赌徒是什么,赌徒就是人性丑恶的放大。

赌局的本质就是庄家与赌徒间的“零和游戏”,倾尽所能实现“损他利己”。

贪婪、自私、妒嫉、好逸恶劳、优柔寡断、虚荣、胆小、刚愎自用、猜忌、悲观、膨胀......

任何一个微不足道弱点都能在赌博这种最原始最简单最直接的欲望追求中被放大到极致,

足以把赌徒自以为是的意志撕得粉碎。

基于这个结论,我对赌徒有机会战胜庄家的说法嗤之以鼻。

而且,理论上百家乐做庄的赢面是肯定的。

百家乐理论上只对庄赢时抽取5%的佣金、但频率极高,而赌客却在不停盈亏间,不经间意将本金消耗殆尽。

但这次却与往常迥然不同,越看我越心惊肉跳。

3

“开牌!开牌!”高佬大声武气地嚷着,拿着叠筹码挤了进去。

他占公司(若干人入股参与做庄)三成股份,自己下场去赌又总输,这些天再加上补码(公司下水后股东按占股份比例回填的份额叫补码),亏损也有六十来万了。

他的朋友都很诧异,最近公司总是在下水,大把赌客赢钱,为何偏偏高佬总是在输?

其实一点不奇怪,高佬作为股东参赌,总会下注到注码少的那方,股东心态只要注码少的那方赢,不仅自己赢钱,公司也赢利。

他们说这是“双富贵”,却忘了那句老话:“富无双至,祸不单行。”

“闲家超注,请各位闲家老板收回些筹码,欢迎老板投注庄!”牌手鲨鱼大声吆喝着。

鲨鱼是标准的四川美女,五官小巧精致,身材娇小但胸部丰满。多年前由她主刀的一次百家乐牌局,杀得赌客不敢下注而得名鲨鱼,她和母亲外婆三人均离婚住一块,算得上是离婚世家。

鲨鱼的吆喝让我奇怪。才第一把牌,就能把四万的限红给打超注?

这些赌客大多是鞋城里做点小批发的小老板,有实力的没几个,单个下注量顶多也就一两千,莫非来了大客?

我心中暗自蹊跷,悄悄站上板凳往台上望去。

牌桌上除了若干散码(五千以下),几个江西老板下注区的闲上放的四五个一万筹码显得格外打眼。

百家乐所谓限红是指下注的庄、闲两方金额的差额,为了降低做庄风险,我们把限红设在四万,连续超注三次才会往上涨一万,限红以此类推,每场开牌两局,公司会上码六十万,若庄家这六十万输完会立马停场,单天六十万即是公司止损点。两局结束公司上水赌客要求继续,一般都会满足的直至无人下注。

“扑街!闲家不用撤注开牌!老子就不信这邪!”高佬压了两万庄。

“美女派牌。”戴眼镜的江西老板很亢奋。他双手搓了搓,神情间有种莫名的自信。

我跳下板凳,好不容易挤到高佬旁边。

高佬熟练的抬起两张扑克牌的牌角,一张一张向下滑去。

“两个两边哦!”(扑克牌四五看边时,无论花色都出现两个团图案,所以称为两边,同理六七八称为三边,九十称为四边,一二三为无边,JQK有边框被戏称之为电视机或公牌)

“噗......”他使劲用嘴向牌吹去,似乎这样真能把五点中间的那一点而变为四。

“用力过大全吹没了,一对四八点......”

众人疯狂地叫喊。几乎所有百家乐赌徒都对看牌特别痴迷。

高佬松开紧锁的眉头,把牌扔到牌桌上,有些得意的瞅着那几个江西老板。

眼镜老板先开出了一个K。“顶顶顶!”几个江西人一起整齐喊着。

另一张一个八,闲家也八点,隔着两米宽的桌子,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眼镜长长出的那口气。

“这把好险!最大和局哦!”眼镜瞅着高佬,眼神里充满了嘲弄。

“和局,各位老板撤回原注,继续下注!”

鲨鱼一边收牌一边吆喝着,眼镜旁边有两个江西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透明牌靴口。

应该是担心牌手作弊,我想。“出牌尽量慢点。”我自以为是的对鲨鱼说。

靠窗的落地排气扇呜呜吹着,丝毫没能改变屋内浑浊沉闷的空气。

高佬根本没有离桌的意思,摆出一副要代表公司与赌客血拼的架势。

4

牌局不紧不慢的继续着。十几把牌过后,眼镜低头和旁边几个江西人嘀咕了几句,从兜里掏出个五万的筹码,再清点了一下他台上的筹码。

“十万闲!”眼镜在闲上推了十万,声音不大,却顿时让空气显得有点紧张。

“闲闲我也买闲!”一众散客五百一千的跟风,全下注压到了闲上。

我瞅了瞅两边下注区的庄,空空荡荡一个筹码没有。

眼镜为首的江西客,虽下注频率不高,但命中率颇高,散客见他们手气旺,跟风下注也是赌徒最基本素质。

鲨鱼望了一眼我和高佬,“各位下注闲家的大小老板,先请撤注一半再点码,闲家超注严重!”

鲨鱼粗略清点完筹码,开始吆喝赌客撤注。

高佬之前十来把总是对几个江西老板下注,十万筹码还剩下四五万。

“美女你看今天来的人特别多,一直在超注,我们怎么赌嘛?告诉你们老板得把限红调到十万才合适哦!”

眼镜很潇洒的叉开手指梳头,他看着鲨鱼,眼角余光很明显的瞟着我的位置。

“是啊是啊,限红得涨啊,不然怎么下注!”散客也七嘴八舌的附和。

“涨吗?”高佬很小声的问了一句,这局面让我有点被动。

这么牛叉干嘛不去澳门让赌厅涨限红?挨雷批的装逼玩意儿!我心里暗骂。

沉吟片刻,我说:“限红涨到七万吧。”

鲨鱼点点头,仔细清点筹码后继续大声吆喝:“限红七万了,各位老板闲家还超注六万,请各自撤回些筹码,不然没法开牌,你们不主动撤注就由我给你们撤了哦!”

一通骚动。散客们把下注叠在一起的筹码分开,意思这样单注的小注码牌手不会退回,没几个真正在减小注码。

眼镜点燃支烟后开始盯着烟盒看,那叠十万的筹码一动没动。

“尼玛闲家稳赢的吗?”高佬一嗓子打破了僵持,他把跟前所有的筹码一把推到了庄上:“还超多少全他妈算我的。”

“闲牌、庄牌、闲牌、庄牌,请闲家老板先开牌!”鲨鱼利索的派完牌。

高佬这次没急着先开牌,而是整齐把牌叠一起,压在手下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眼镜。

眼镜耸了耸肩,像是要参加某种竞技运动的热身,喧闹戛然而止,安静的有点突然,这种奇怪的安静经常会出现在内地的好多地下赌局里,因某一特别场景而滑稽的出现。

全场注意力被吸引到眼镜手下两张扑克牌上。

眼镜一脸的幸福,慢吞吞的掀开了第一张牌,是个九。

“公、公、公!”散客的情绪瞬间沸腾,一起为第二张牌呐喊助威。

眼镜这厮居然抬起右手,像拳手击倒对方般轻轻的挥舞了一下,接受着欢呼。

我努力克制住想吐他口水的欲望,故做轻松的看他继续开牌。

眼镜翘起第二张的牌角来回的看着,我心里一阵窃喜,如果是公牌JQK,稍微抬起牌角早就看见那边框了,这样来回看肯定不是公牌。

总多散客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气氛又紧张地安静下来。

眼镜来回倒腾那张牌,足足有五分钟,一脸痛苦状。

“不怕不怕我们还要博牌!”周围散客似乎意识到什么,安慰道。

翻开第二张牌,一张J!眼镜高傲的昂着头,灿烂的笑绽放在他那张愁云密布的脸上是如此的突然,闲家九点场上一通欢呼。

“公牌不是早就能看出来吗?大哥你这样来回的瞅,想吓死我们啊?”一个散客讨好献媚。

“公牌是公牌,我下那么重的注,总得知道这公牌究竟是母还是公不是?”场上又是笑声一片。

我在心里诅咒这贱货迟早得甲亢高昂的头再也没法放下,高佬已没了信心,重重的把牌翻开拍到台上。

庄家五点,闲家九点直赢。高佬恼羞成怒起身想走。

“再坐坐。”我轻轻拉了他一下。高佬没吭声坐下,很懵逼的看了我一眼。

随着牌局的继续,公司码盘里的筹码越来越少,我有些看不懂了。

5

“江西佬几乎全在闲上下重注,因为闲赢公司不抽水?这不符合逻辑。”我苦苦思索着。

百家乐规则略有利于庄家,闲家庄家在游戏中没有特殊含义,就是A方B方,2到9为实际点数,A为1点,10、J、Q、K 都为0点。

闲、庄按跳续发牌,各方前两张牌加起来算有效点数,如果点不过7继续要第三张牌,再相加算点数,如果一方前两张牌加起来为8或9,就不需要要第三张牌,剔除和的情况,庄家赢率50.68%略高,闲赢率49.32%,所以规则才会只对庄赢时抽水5%。

如今江西佬下重注闲时赢率高得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呢?我递了支烟给高佬,仔细观察着对面那些江西佬。

眼镜的眼神几乎就没离开过牌靴的出牌口,莫非他能看穿牌?

怎么可能?场子里使用的是仿“小蜜蜂”,背纹是小蓝格“姚记”扑克,还特意安排人去不同的地方买,每天开牌都会间杂着使用不同商店买来的扑克。

第一局就快结束,公司六十万的筹码已经下水剩下不足十万。

眼镜再一次下注了八万的闲,散客们的注码也紧跟蜂拥而至。

“这样吧,这把你公司码盘里的筹码估计不够,除了散客的全算我的如何?”

眼镜摆出一副乘胜追击的姿态问鲨鱼。

我看了鲨鱼一眼,点了一下头,真想找几个人截住这货,把他眼镜砸碎。

“闲牌、庄牌!”鲨鱼开始派牌,算是对眼镜提出要求的默许。

眼镜这把没墨迹,继续高奏凯歌,高调的开出闲牌一对九闲家八点,庄上没注鲨鱼代表公司直接掀开了庄牌一对Q零点闲赢八点。

这不是鲨鱼分明是金鱼!

“公司六十万已经爆庄,各位老板明天请早!”鲨鱼赔付完毕,这一嗓子在我听来无比凄凉。

6

“真他妈太邪门了!”高佬重重的关上车门。

“你能和阿良他们说说吗,这每天一万八的场地费也太高了点!”我岔开话题,不想再纠缠我们被江西佬打爆这事儿上了,至少暂时不去想。

“阿良说之前开三公场收的场地费还两万呢,村长那儿每场就得一万二,他需要打点的地儿也不少,再说这可是商业批发中心啊,费用高点不是安全嘛!”高佬认为费用和安全成正比。

我心知肚明,在内地任何灰色产业所谓安全都是相对的,犹如那些站街女,似有似无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于夜幕下的若干角落。

一个区域内的某种默契确实能让灰色行业在一定空间里安全,郑州的皇家一号做到那种规模够安全吧?这些默契其实脆弱到某些人的一个喷嚏就能被彻底击碎,把利益链上的每环每扣都给连根拔起。

电话响了。仇哥打来电话:“在干嘛呢?”

“和高佬在抱着哭呢。”我带着哭腔回答。

眼镜刚才的各种戏弄让我咬牙切齿又欲哭无泪。

“哭鸡毛啊,我今天下午到的广州。你和高佬过来XXXX大排档宵夜。”

我把电话递给了高佬,仇哥说那地名既陌生还绕口。

高佬飞速的穿街过巷,停好车我们沿着珠江走了好久。

江水光影摇曳游船婆娑,仇哥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酒楼门口。

仇哥淡淡的笑着,拽着我俩往酒楼里走。

仇哥嘴里的大排档足足有五层,豪华程度绝不亚于五星级酒店。

大厅错落有致摆放着若干玻璃海鲜池,临江全是通透的落地玻璃,珠江美色尽收眼底,仇哥老练的对着海鲜池指指点点,旁边伙计不停的在点菜机上按着,我却心不在焉,那顿宵夜吃了九千六,我吃的肉疼,但仇哥风轻云淡的样子像是“洒洒水”,这让我不禁佩服仇哥的定力和气场。

仇哥,一个交往十余年的老乡,一个绝对真实的传说,一个在老家人民都会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主,下文将会提及关于他的那些事儿。

7

回到酒店,刀娃他们早已经在房间等候。

他和鲨鱼已经清点完今天开过的扑克牌,指着满茶几的扑克说:“所有废牌花色张数全对。”可能今天台被打爆,刀娃的声音显得很没底气。

“你们有没发觉那些江西人下注很奇怪?”我把憋了很久的疑惑说了出来。

“他们总爱盯着牌靴口看,而且他们重注总是压闲,牌是我们的这能看出啥啊?”看来刀娃也困惑了很久。

刀娃大学毕业分配去铁路局下属一个偏远的工务段做调度,四千来块钱的月工资加三点一线荒郊野外的生活,哪能安稳住他澎湃的血液,离职出来总渴望能在灰色地带尽快的完成原始积累,还有大把的理想等着他去实现。

我抓了一大把扑克牌扔到床上,来回瞅着扑克牌不停转悠。

他俩也起身凑到跟前看着,眼睛看得发胀依旧没有答案。

我坐回沙发,猛吸一口烟,开始盘算怎么筹措明天的开牌资金。

来广州每天的费用包括场地费、赌客的利事(无论输赢根据赌客下注的大小两百至一千不等由赌档派发的红包)、四川过来这些人的工资,吃住生活费等等,加起来接近五万,眼下这局面根本撑不了几天。

眼镜肆无忌惮的嚣张,江西佬们诡异的动作和表情又开始在眼前晃来晃去。

床上散落的一张扑克牌,背面的压光在灯光反射下隐约出现了几个暗影。

我突然一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拿起那张牌:“这张应该不是花牌JQK,也肯定不是123!”

我的声音格外亢奋,翻过来一看果然是张7!

刀娃鲨鱼都很吃惊的看着我。

我拿起几张牌放在枕头旁边,坐回刚才的位置。

“把灯全部打开,你们也来看看,调整一下看牌角度,让扑克牌背面的压光形成反光!”

果然,扑克牌只要和灯光形成反光,除去JQK花牌,其他所有的牌都形成隐约的暗影,6、7、8、9、10尤为明显。

只要灯光反射的角度合适,从牌背面的暗影甚至能直接辨明具体的点数!

难怪他们会重注压闲!只要透过透明牌靴口的扑克牌背面暗影判断第一张牌是八或九,肯定会下注闲!

第一张牌按百家乐规则都是配给闲家的,第二张闲牌只要配的是10、J、Q、K基本就稳赢了。

这样下注虽然不能百分百的赢,但赢率已经高出了很多倍。

“刀娃你再去买点姚记扑克其他的型号,只要牌背面的花纹仿小蜜蜂的小兰格红格就行。”

8

我犯了个思维惯性的错误,老家开档的规则和广州有区别。

老家开牌时,每把牌结束,下一把牌靴里的第一张牌会削掉后再派牌,即便能通过暗影分析出第一张牌具体的点数也毫无意义。

广州开牌的规矩和澳门接轨,开牌中不会削掉第一张而是直接派牌,江西佬能抓住我们的这个漏洞,也算是种本事,没任何不妥之处。

刀娃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带了四五种姚记扑克,结果都一样,有一两个品种都无需太过调整,只要看牌的角度合适,就能从背面八九不离十的判断出点数甚至花色,这应该是姚记扑克厂商在制作工艺中背面填浆、烘干、上光时留下的硬伤。

“明天扑克牌换小蜜蜂吧?”刀娃很迫切的想改变眼下这被动的局面。

小蜜蜂是扑克牌中的劳斯莱斯,一副小蜜蜂制作要经过200道工序,而且具有独特的手感和声响,当然价格也不菲。

判断小蜜蜂真假很简单,拆开后把扑克平放在手掌心,手水平方向轻画圆圈摇动,正品扑克会很顺滑的由下而上流畅的滑动,手掌感觉不到任何扑克之间的摩擦力。

我所思考的还不是扑克的价格,要是突然换牌,眼镜他们会怎么下注?还会不会赌?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赌场就是这样,在你自以为是的时刻,一只黄雀已经盯着你冷笑。

我拿着两张扑克牌反复掂量着:“用刀片把这张方块八里面的方块给抠掉。”

刀娃找来一张刀片,干净利落雕刻着,一会儿一张镂空的方块八递给了我。

我用一张K贴在镂空牌背面,把两张扑克对齐紧贴一起,用手指用力挤压镂空部分。

挤压一会儿把K扔去床上,调整个合适的角度望去,这张K的背面显现出了几个暗影。

“今晚你们辛苦加个班,像这个镂空八一样的做几个模版,把明天要用的姚记扑克从底部给拆开,

用刚这方法把一半的J、Q、K给加工一下。”

我安排着,又补充了一句:“刀娃明天下午找人进场,把牌桌上方的吊灯弄瞎一个。”

加工过的扑克牌暗影比原出厂的硬伤暗影更明显,再去掉些灯光,这帮江西佬肯定会被误导,第一张牌即便是JQK他们都极有可能下重注,赢率也会彻底掉头。

解开了困扰,鲨鱼、超娃神色轻松的关上房门离去了。

六月的广州潮湿闷热,开着空调也让人憋得慌。

我深吸一口气,心头的包袱放下了,头一挨枕头就睡到第二天大天亮。

赌场人生就是如此,把自己所能做的努力到极致,结果交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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