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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云!这正是抓蝴蝶的大好时机!水果把脸转向美人蕉旁边的一簇矮草丛——那里就是普通蚂蚁们的坐骑:蚂蚱的聚集地——大喊:“独腿,快出来!今天我们去抓蝴蝶!”
叫独腿的蚂蚱正在享用大餐。它只有一条腿,黑色的背上有两对强壮的翅膀,除了那黑色的背和桃红色的翅膀之外,它全身都是草绿色的,现在它正在吃自己那份草料里最精华的那份,它才不舍得丢下这幼嫩多汁的草料呢。
水果旁边突然又多出了一只胖子。
这胖子,就是水果的邻居——圆球。
圆球喘了好久的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大叫一声:“鸡腿!还在吃东西啊?我都吃完了!赶快出来运动!”说完,它又摇摇晃晃地从美人蕉顶上落到底下的干草上。
这就是为什么土洞上面要铺上一层干草的原因了。
在蚂蚱聚集地,独腿和它身边的一只有一层坚硬的、黑棕相间的肌肉发达翅膀却不怎么大的蚂蚱交换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把嘴里的那份精华囫囵吞枣地咽下去,然后才跳出聚集地,努力地扑腾着那对于昆虫界来说并不发达的翅膀,一只飞到水果站立的美人蕉的顶上,一只飞到了那棵美人蕉的根部上方。
“走走走,快去醉蝶树,那里至少会有一只淡灰琉璃小灰蝶!”独腿还没站稳,水果就立马跨上独腿的背,命令它起飞。
独腿不耐烦地晃了一下身子,才张开翅膀起飞。
飞过桂花树坐骑领养总部,飞过石榴树蚂蚁医院,飞过松树军事基地,独腿才气喘吁吁地降落在两棵高不足二十厘米的小树之间。别看这些树只有那么一点点,它们散发的香气别说醉蝶了,人闻多了也会神魂颠倒的。再加上树底下的几株薄荷散发的香气,醉蝶树犹如一堆诱人的食物,把大批大批的蝴蝶吸引了过来。每一秒都有蝴蝶在这里享受香气的洗礼,就算夜幕降临,也会有蝴蝶在这里过夜。
果然,水果在一棵醉蝶树上发现了一只还在睡觉的淡灰琉璃小灰蝶。这种蝴蝶非常小,有的甚至驮不动一只半厘米的红蚁,它野生的比较多,比较容易隐藏身份。所以,它被驯服后通常用于军事通信中捎信的角色,虽然它很小,不过总比没有蝴蝶好。它让独腿在下面呆着,自己则小心翼翼而无声无息地爬上了醉蝶树。
近了,近了!水果离这只淡灰琉璃小灰蝶只差毫厘,几乎是零距离接触!水果激动极了,它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轻轻地喘着气。
激动的水果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忘记要先跳上蝴蝶的背才能驯服它,它试探性地动了动小灰蝶的翅膀。
小灰蝶没有一点反应。
水果开始奇怪了。一般的蝴蝶都是很敏感的,睡觉的时候树叶莫名地动一下它都会马上飞走,可遇到就发生在它自己身上的危险时,它居然无动于衷!
水果怀疑这只小灰蝶是不是死掉了,它用四只手抓住了蝴蝶的四条腿,自己腾出那两只脚死死地抱住嫩叶。
“啊——”谁也没有料到,小灰蝶居然突然起飞了!被吓坏的水果两条腿一下子松开,被小灰蝶带到了半空,水果紧闭双眼,四只手死死地抓住小灰蝶的四条腿,无论小灰蝶怎么摆动腿想要摆脱束缚都没有用。
渐渐地,水果体力不支,四只手慢慢地发酸。这时候,它才想起了大声呼救。
“独腿!快过来救我!”它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睛,朝着独腿的方向大叫一声,又赶快闭上。独腿理了理又长又细的触须,才不紧不慢地飞到小灰蝶旁边,一把把水果从小灰蝶那里拽过来,比起蚱蜢强壮的腿,小灰蝶的小细腿可就差远了。
水果惊魂未定地趴在独腿背上,喘着粗气。
许久,它一捶独腿的背,气急败坏地大叫:“我真是个笨蛋!怎么忘记了先要跳上蝴蝶的背呢!
还好,独腿的背很硬,没有被它捶烂。
二 大战中捡了个“便宜”
水果筋疲力尽地趴在独腿的背上,一动都不想动。今天它遇到一只菜粉蝶,这次它可是精心准备了一小袋蜂蜜的,结果菜粉蝶被一个同行抢先抓走了,这会儿,它正懊恼着呢。
正当水果懊恼着要睡着的时候,肉球骑着它的蚂蚱飞到水果上面,大喊:“水果!快醒来!蚁后紧急召集大家到军事总部,有大事啦!”
这一喊,水果彻底清醒了。它立马直起身来,两个后腿一夹独腿的腰部,独腿立刻用全速往军事总部飞去。
军事总部,就是五六棵围成圆形的松树,中间有一个散发着香气的灌木丛而已,除非是有急事,蚁王和蚁后是不会来这里的,在这里生活训练的都是兵蚁。
蚁王和蚁后还有它们的坐骑站在军事总部的最高层建筑,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所有的蚂蚁。吸引水果注意力的不是蚁王和蚁后,而是它们具有优良品种的坐骑——黑夜绿闪电。这种蝴蝶飞行速度极快,而且非常大,可以载超过自己体重五克的东西,可以说是在这个小花坛上极为罕见的稀有品种。水果想,如果自己能抓到个这样的蝴蝶,它这辈子就知足了。
正当水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所有的蚂蚁骑着自己的坐骑哗的一下全飞起来了,水果不解,它不知所措地张望来张望去,直到它看到对面冲过来的外族蚁的时候,才明白蚁后是召集它们来凑兵数的,敌方蚂蚁的个体虽然很弱,可是它们比我方的蚂蚁多。
水果在一刹那恍然大悟,赶紧骑上独腿,去追赶大部队了。
很快,水果遇到了它的第一个对手。对手在陆地上,它在空中,形势对水果很有利。水果拉了拉独腿长长的触须,独腿立刻吐出了棕色的液体,击中对方,然后突然降落,把对手碾成了肉酱,紧接着另外一群蚂蚁又涌了上来,不用水果指示,独腿刷的一下一个扫堂腿打倒了一大片蚂蚁,然后一蹬腿,重新回到空中。
敌方也有坐骑,只不过它们的坐骑少得可怜。水果它们很快就把敌方骑兵消灭,并且把它们的兵力削弱了三分之一,水果它们反而越战越勇。眼看着局势就要偏向它们那边了,敌方的蚁王急得团团转,一狠心,朝着一位士兵,大吼般命令道:“去把我们唯一的那个至尊武器拿来!”士兵愣了好一会儿,在蚁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下急速朝着蚁巢跑去。
水果它们愣住了。
不一会儿,那士兵就气喘吁吁地推着武器来了。水果它们一瞧,差点笑出声来:这只不过是一块石头嘛!
敌方的蚁王费力地把石头举起来,放在特制的弹弓上,说:“你们可别小看它了!凡是被它扫过的万物都将因大出血而死!它还会拐弯,你们等着瞧!”话音刚落,它把石头射向了极度恐惧的红蚁群,大家都忙着逃跑,整个红蚁群乱了套。
水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直起身子,然后伸了个懒腰。突然,它想到了什么,猛地爬起来,在空无一蚁的旷野上奔跑着,呼唤着独腿却没有得到回应。
水果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有得到一点独腿的踪迹。它绝望地坐到地上,屁股下传来一声痛苦嘶哑的叫声。水果立刻像坐到火炕上一样猛地坐起来,吓了一跳:它刚刚坐上去的就是它的坐骑——独腿!
水果七手八脚地赶忙把独腿推起来,现在独腿奄奄一息,连动都不能动了。水果知道独腿没有还生的可能了,它把头埋在独腿的背上,痛哭起来。
独腿慢慢失去生命光彩的眼睛,突然又一次散发出生命的光芒,它猛地站起来,把水果叼到自己的背上,不顾水果的命令,朝着回家的反方向跌跌撞撞地飞去。
大概飞了十秒钟,独腿突然从空中摔了下来,直撞到地上。水果的眼睛立刻直了——
它眼前有一只受伤了的青带凤蝶!
青带凤蝶是一个怎样的蝶种啊!它通常都在树顶活动,各项指标都比稀有的王族蝶类黑夜绿闪电高出一倍!水果喘着粗气,不敢相信青带凤蝶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它愣了半晌,才试探性地摸了摸这只青带凤蝶。它的爪子刚刚碰到青带凤蝶,青带凤蝶就像诈尸一般跳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果,然后把头放到了的水果的爪子上,用自己的虹吸式口器把水果绑起来,转移到了自己的背上。
水果骑在青带凤蝶的背上,惊喜地不断“嘿嘿”笑着。许久,才想起独腿,却没看见它的踪影。
也许,它自己去蚂蚱公墓去了吧。
想到这儿,水果两个前爪抓住青带凤蝶的长触须,使劲抖了一下,青带凤蝶立刻展开翅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水果的家飞去。
三 误闯白花坡
青带凤蝶飞到红蚁族营地的上空,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朝着花园外飞去。水果拉扯着青带凤蝶的触角,用力咬着青带凤蝶,但都无济于事,青带凤蝶只是甩了甩头,依然以极快的速度飞行。水果折腾累了,趴在青带凤蝶的背上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飞了多久,青带凤蝶突然停止拍打翅膀,慢慢降落到一座长满桃树的山坡上。这些桃树一片叶子都没有,像是死了一样,可是它们底下开着像夜空中繁星般多的白花。
青带凤蝶落到了其中一朵白花上。白花剧烈地晃了晃,然后停了下来。青带凤蝶小心翼翼地把四肢聚拢,立在白花中间橙色的花心上。水果很奇怪,为什么青带凤蝶不落在稳稳当当的桃树上,非要落到摇摇晃晃的白花上?
没等水果多想,众多百花中的其中一朵突然异样地动了动,紧接着刷地飞了起来,直冲向青带凤蝶和毫无防备的水果。水果还没从幻想中回到现实,青带凤蝶就刷地腾空而起,躲过了菜粉蝶的攻击。突如其来的腾空让水果防不胜防,身子一晃差点从青带凤蝶的背上掉下来。他刚把握住平衡,菜粉蝶就又一次收拢翅膀,展开又一次攻击。这次青带凤蝶没有躲开,它在刹那间用六条小细腿死死地抓住菜粉蝶的双翅,任凭菜粉蝶怎么扑腾都不放。
突然,菜粉蝶的背上传来一个声音又尖又细的声源的责问:“来者何人?竟敢私闯白花坡?说!有何用意?”
水果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差点跳起来,他顺着声源望去,更是吓得叫出了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外族蚁——个字比自己矮一截,却出奇地壮实,有淡灰琉璃小灰蝶的腹部那么粗。更惊人的是,他整个身体都是白色的!他正用前两条腿抓着菜粉蝶的毛,后两条腿夹着菜粉蝶,中间两条腿向水果挥舞着。
顷刻间,周围的一些白花都开始摇晃了,然后一大片一大片的菜粉蝶腾空而起,每只菜粉蝶背上都有一只将水果和青带凤蝶团团围住。
水果受不了这些白色蚂蚁犀利的目光,尽量把整个身体扎进青带凤蝶的毛里。而青带凤蝶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还试图撞开把自己一层层包围起来的菜粉蝶逃出去。
在白色菜粉蝶群里,突然飞出了一只黄色的、和菜粉蝶差不多大小的蝴蝶,上面骑着一只和周围的军队比起来平平常常的白蚂蚁,正恶狠狠地盯着企图冲出包围圈的青带凤蝶。青带凤蝶看到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白色蚂蚁,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但随即消失。它瞄准那只白色蚂蚁,假装往黄蝴蝶身上撞。果然,黄蝴蝶咻地往下下降,把自己的主人暴露在青带凤蝶的身下。青带凤蝶用自己的虹吸式口器缠住白蚂蚁,把它生拉硬拽地从黄色蝴蝶身上拽下来,往回家的方向飞去。黄蝴蝶慌了,连忙去追赶青带凤蝶。周围的军队闻声,也调动自己的蝴蝶紧随其后。
水果彻底慌了,他想尽一切办法让青带凤蝶停下来,可是照样徒劳无功。他绝望地趴在青带凤蝶的背上,想从青带凤蝶的背上跳下来的心都有。这样领着一大批军队飞到自己的族群可不是件好事!这样会点燃战火的!这么大一批军队,全都是骑兵,就算自己的族群打赢了,水果他也难逃被流放的厄运!
当看到自己已经飞到族群营地上方的时候,水果绝望地从青带凤蝶身上跌落下来,在撞过几片树叶后,落在一片枯叶上。一群红蚁立刻围了过来。
没等他们开口,水果就喃喃道“完了,我的蝴蝶不听使唤了。。。。。。”其实,他都是装的。
周围的蚂蚁全都信了他。他们几乎全都看到水果被迫被青带凤蝶带走的场面。根本没有蚂蚁责怪他,因为他们全都在愁一个问题——刚刚打完仗,大家都非常疲劳,现在又要对抗这么多骑兵,局面对红蚁们非常不利。
青带凤蝶降落在水果旁边,水果瞪了它一眼,有给了他一拳。青带凤蝶一点也没动。水果气急败坏地骑上青带凤蝶,飞向如海潮般袭来的菜粉蝶军队。
四 沦为流放者
没等青带凤蝶和水果和第一只菜粉蝶交战,青带凤蝶就被一下子拉了回来。水果定睛一看,一只黑夜绿闪电死死地盯着它,它的背上居然骑着族长!
水果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不由得往后倾了一下,随后从青带凤蝶的背上摔了下来。青带凤蝶随便一腿就把地上的水果从新拽回了自己的背上。族长趁着青带凤蝶还没掌握平衡,就立刻指挥黑夜绿闪电把青带凤蝶撞翻。水果受到了惊吓,把青带凤蝶的毛抓得牢牢的。青带凤蝶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儿,它好不容易掌握好平衡,又差点被黑夜绿闪电撞个人仰马翻。
族长在第二次攻击后,俯冲到水果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平静地说:“你的蝴蝶非常不错,但是主人不和它好好配合,再好的蝴蝶也比不上一只蜗牛!你深知你的罪行,你被流放了!”话音刚落,两个士兵就立刻骑着三色堇蝶飞过来,把仍然还没有喘过气来的青带凤蝶的双翅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青带凤蝶失去了飞行的能力,掉到流放区软软的草坪上。绳子在掉落的那一刻松开了。
流放区跟营地差不多大,可是有一大片是裸露的草坪,十分容易受到鸟的攻击,何况流放区边界的那三棵松树是鸟的常到之地。流放区的边界也是人类马路的边界,人类驾驭的有着巨大轰鸣声的、大小不一的怪物发出零红蚁们作呕的气味。在营地和流放区的边界线有一道灌木丛建成的天然屏障,这些灌木会吸收难闻的气味,所以难闻的气味全推给了流放区的蚂蚁了。
水果又爬上青带凤蝶,强忍着刺鼻难闻的气味,骑着它在流放区漫无目的地逛着。流放区四周全都有士兵把守,还有大量拥有优良品种的三色堇蝶做助理,再强大的蚂蚁也逃不了。
突然,青带凤蝶变得警觉,翅膀腾地一收,往旁边的不知名的、长得非常高的植物丛扎去。
青带凤蝶扎到了一个及其黑暗的地方,阳光已经被植物们宽大的叶子完全遮挡了。水果在青带凤蝶的拉扯下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前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亮光,紧接着响起了蚂蚁的谈话声。水果根据声音的粗细仔细判断百分之百有五只蚂蚁。他朝着青带凤蝶比了个手势,青带凤蝶立刻用两个前腿抓住水果,几乎不带声响地把水果甩到自己的背上,然后倏地从植物从中钻出来,扑向那几只蚂蚁。那几只蚂蚁显然是吓到了,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大概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青带凤蝶吧。
水果从用敌意的眼光看着这五只蚂蚁的青带凤蝶背上跳下来,解释道:“大家别怕,这只是一种很罕见的蝴蝶,他只是举得有些陌生。别看它一身不错的身体条件,在确定了对方是朋友之后还是很温顺的。”其实,水果自己都没有完全驯服青带凤蝶。
听了水果的解释,抱成一团的五只蚂蚁渐渐散开,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被迫装成乖乖的样子的青带凤蝶。
它们中最老的一个突然大哭了起来:“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能活着见到这样拥有优良品种的坐骑!你不知道,青带凤蝶拥有0。0001%龙的血统!只不过这种血统现在已经在青带凤蝶的身体中假性丧失,就连人类最尖端的科学技术也查不出来的。不过这种贵族血统能帮助青带凤蝶和主人的心灵沟通达到最高境界时,进化成比光明女神蝶漂亮数倍的蝴蝶,这个消息在世界上传了近百年,可是至今没有青带凤蝶的主人能做到这一点,也没有蚂蚁见到过这样的蝴蝶。这个消息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传说,没有蚂蚁再去尝试,我和这四个孩子因为传播这个消息而被流放了。我们一直想找到一只青带凤蝶,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我们也有希望出去了!”说完,他和其他四个助手都哭了起来。
“既然这样可以让我们出去,那我也要加强对青带凤蝶的训练了!今天休息一下,明天立即开始!”
水果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青带凤蝶绝望地拍打翅膀的声音。
五 闪电和粉竹
水果立刻瘫坐在地,它知道这只菜粉蝶是蚁后生育的保卫者,叫粉竹。它因为小时候酷爱吃竹叶,长大了吸食花蜜后也仍然呆在竹子上,红蚁们根据它的喜好和品种名起了粉竹这个名字。粉竹满身伤痕地被流放,表明红蚁族已经被占领!心急如焚的水果骑上青带凤蝶就要去拯救蚁族,立即被突然窜出来的五只蚂蚁劝住了:“不要冲动,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就算长了三头八臂也不行啊!先照顾好这两只病蝶吧。”水果停下来,又一次瘫坐在地上。
五只蚂蚁抛下瘫坐在地的水果,去把两只受了重伤的蝴蝶抬到屋里。
半晌,水果才缓缓站起来到屋内帮五只蚂蚁给两只蝴蝶处理伤口。
粉竹的三条瘸了的腿已经被包扎好,在一边的空了近乎一年的“床”(也就是软草堆)上休息,看起来并无大碍。五只蚂蚁现在都围在那只受了重伤、血流成河的淡灰琉璃小灰蝶身上,不停地在它身上捣鼓着。水果走过去看,它们正在缝合淡灰琉璃小灰蝶的伤口,秩序井然。水果不会当医生,也不敢插手,只敢坐在粉竹旁边观察它的反应。
四个小时过去了,“手术”才完成。五只蚂蚁疲惫地回到鸽子的床上呼呼大睡。
淡灰琉璃小灰蝶静静地躺在树叶上,只有它的腹部不断地起伏着,表明它的生命还依然在体内跳动着。
水果小心翼翼地靠近淡灰琉璃小灰蝶,不敢动它一根毫毛。淡灰琉璃小灰蝶的伤口都已经被缝合,那些可以自己恢复的小伤也贴上了自制膏药。唯一没有处理的伤口就是小灰蝶那边缘已经成闪电一样曲折的翅膀。
水果决定,以后就叫它闪电好了。
四周忽然静得出奇,似乎流放区的所有生物的运动都停止了,隐隐约约地,水果听到了远处白色蚂蚁的歌舞声,它们在举办庆功宴。
水果长长地叹了口气,淡灰琉璃小灰蝶立刻被惊醒,抬起头朝四面望了望,确定声源的来路是安全的后才躺下,又一次陷入沉睡,另外两只蝴蝶还是各睡各的。
不知怎地,水果突然打心底地佩服这只淡灰琉璃小灰蝶,它应该是个好料子。
没等水果多想,睡意就突然袭来,水果打了一个哈欠,回到自己的床上睡午觉去了。
六 肉体和灵魂
两个月过后,粉竹的伤就全好了,它在流放区的上空飞来飞去,庆幸自己躲过了白蚁的大浩劫。而水果正骑着青带凤蝶和粉竹玩,那四只蚂蚁可没有心情管这些,它们正忙着研究淡灰琉璃小灰蝶两个月后只有小伤愈合,被缝合的伤口没有一点恢复,这让它们非常疑惑。
过了一上午,水果和菜粉蝶都玩累了,回到窝里休息,四只蚂蚁也坐在各自的椅子上打盹儿。额头上有白点的老大听到水果爬行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看看谁来了。
水果见白点老大醒了,也就不顾打扰什么的了,它立刻把它拉到门外,询问淡灰琉璃小灰蝶的状况。
白点老大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它捞起一把湿漉漉的泥土往自己脸上一扣,立刻清醒了不少,甩了甩头,把头上的泥甩掉后,才向水果解释了起来——
这只淡灰琉璃小灰蝶受到了诅咒,受的伤永远不会好,受到这种诅咒的生物往往死于伤口溃烂发炎引起的并发症。
水果一惊,还没等它发出惊叹,白点老大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们已经给它处理好了伤口,现在它只要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乱动,吃着我们给它的东西就可以活。”
水果更激动了:“飞翔和自由是蝴蝶的生命,是蝴蝶的灵魂,夺取它们的飞翔能力和自由等于抽掉它们的灵魂,它们不会自杀就会忧郁而死!这还不如让它死于伤口感染呢!”
白点老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的肉体安全,肉体安全就等于生命安全,这是我们流放蚁族世世代代信仰的箴言。”
“不,你们不懂。”水果从随身背包里翻来翻去,翻出了一本坐骑驯养手册,翻了半天,翻到了一页,把内容对着白点老大,指着其中“自由是坐骑的生命,飞翔是飞行坐骑的生命”这句话,补充道:“ 我还有一本坐骑图鉴,前言也有这句,要不要给你看?”
“不不不。”白点老大轻轻把书按下,轻轻地说:“这是你们文明地带的规则,在我们这里不管用。”
水果气得七窍都在冒气,刷地把手册放回背包里,一气之下拉着青带凤蝶走了。白点老大轻轻地“哼”了一声,嘀咕着:“切,我还以为有多大肚量,原来是个小人,亏你有了只青带凤蝶!”说完,回到了自己家里。
水果骑着青带凤蝶升到了空中。忽然,粉竹从灌木丛中钻出来,跑到青带凤蝶身边,望着水果,很明显是要跟它们一起走。
水果朝它点了点头。
粉竹立刻飞到了青带凤蝶前面,回过头来看了一下水果,意思是要它们跟着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