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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在梦中惊醒
你微笑着冲我摇摇手中的书本
风吹开的书页上
有一枝鲜血染成的蒺藜
我踯躅在山涧的小溪旁
踮着脚尖望着
余晖刺痛了我的瞳孔
依然不见你的身影
头顶含笑的露珠，欢畅的鸟鸣声
掩盖了你沉痛的呻吟
那本崭新的书本却紧紧地偎依在你的怀中
都是那本书啊，那本书
我梦中喃喃念叨的书
你半夜磨亮了那把斧头
像野人般头顶着寒露
攀上了那天边的山头
早听说那儿有太多太多的药草
却没有听见那儿有太多太多的沟壑
蒺藜、毒虫、霉气和晨露
其实，我可以不要那本书的
伴着爷娘倘徉在山间地头
清晨不见了你佝偻的身影
那柄磨得铮亮的斧头
一家人都知道了，也许
路的尽头是汽车的欢唱
山的那边是不尽的忧愁
等啊，那棵村边的榆钱树啊
等啊，那块带着体温的枕头
等来的是你的噩耗
在回家的路上滑入了深谷
那一棵棵带着血珠的蒺藜啊
你怎么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怎么没有留住像你一样倔强的人的脚步
潺弱的娘亲没有流泪，只是默默地
为我打点好了明日的行装
我怎么能背得动呢
里面有太重的心思，希望
娘亲又站着那棵都是榆钱的树下
遥望着我远去的背影，那只
如龟裂的树皮般的手
像一面旗帜，催我前行
多少次魂牵梦绕的故乡啊
那块埋葬了我的祖父辈的土地啊
我何时才能再回到你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