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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神情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在看什么呢?她的眉宇间透出了几分同情。我受了好奇心的驱使,走到护栏边,向下面脏兮兮满是垃圾的河里望了望。
是个收破烂的人。他在河边杂乱的草丛里艰难地行走。他衣衫褴褛,穿着沾满泥巴的胶鞋,用长长的棍子和夹子去勾漂浮在水面的易拉罐和饮料盒。他那大大的蛇皮袋里,似乎装着许多东西,在别人看来,也许不过是些垃圾,可在他眼里,是能养活一家人的粮食。看起来,他似乎是个年轻力壮的人,怎么收起破烂来了?也许是没办法找到工作,家里只有他一个劳力了吧;或许是家中有人生病,需要钱治病;又可能是生活所迫吧……
瓶子很多,有的漂得近,伸手就能拿到,有的漂得稍远点了,就需要用棍子,他就一深一浅地踩进发臭的污水里,伸着手臂把那瓶子捞过来。 始终,他都背对着我们,弯着身子,显得十分憔悴。妹妹回屋向奶奶要了个空瓶子,走到护栏边,叫了几声:“叔叔,叔叔……”他终于转过身了,摘下斗笠,使我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他是个老人,胡子、眉毛、头发不仅是花白的,而且白得那样透彻。相信,他已年过半百。可是,这样的老人,怎么还出来收破烂呢?他的儿女呢?他接过瓶子,朝我们微笑、点头,又一步一步地向河的另一头走去了,渐渐,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眼前浮现出一幕幕这样的景象:父母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养大,最终,却被儿女抛弃,以致生活所迫,于是,年过半百、两鬓班白的老人竟为了生活,出门捡起了破烂。如今的社会,有多少儿女在事业成功、家庭美满后忘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令人心酸。
如果说儿女就像欲放的花苞,那父母就是花株的根,深埋地下,努力吸收养分,为的只是,花儿的开放,点缀这原本荒芜的世界,使它焕发出光彩。
妹妹的神情似乎增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