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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是天使洒向人间的翩跹的花瓣,是流动的音符,是纷飞的美丽。它张开翅膀飞起来,美得如一支敦煌歌舞,震撼人心”我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也曾经深思,这句话仅仅单纯的是在描写蝴蝶的美丽吗?
在这个百无聊赖,骄阳似火的下午,我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拼命在纱门上的扑腾的小生灵身上——-一只蝴蝶。门是活动的,在它好奇的将身体伸进来的瞬间,它美丽的生命就注定要在这个不太美好的季节里拉下帷幕。高傲的人类怎么会在乎一个微乎其微的生命呢?
在这只蝶身上,我没有看到其它蝴蝶的矫健和轻盈,一个任人摆布的被束缚了的翅膀,怎么会有飞向蓝天的渴望和追求呢?褐色的翅膀点缀着弯曲的条纹,使色彩不那么单调乏味,但我仍然从心底里升出一丝厌恶,我讨厌这种呆板阴暗的颜色。假如是一只纯洁的白蝴蝶,或许我能给它自由,让人烦躁的夏天还要看见这种颜色,它注定是一只苟延残喘的牺牲品。
在我两次三番的捉捕后,它单翅的顶端被我紧紧地捏在了手中,我要看看,一个濒临死亡的生命是怎样在生死一线上徘徊挣扎的。它努力抖动着翅膀 ,努力的抖动着,并不徒劳,拼死挣扎了出来,得到的是我手上的一小片翅膀和趔趄着飞不高的身体。霎那间,我的心底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徐徐散开,不过又在短时间内被我忽略。我并不急着去捉它,它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它又坠在门帘上,大概是想养精蓄锐突出重围,为自己的生存做努力。不过,就我现在的心情来看,太不切实际。它的单膀再一次成了我手中的战利品,这一次它大半个翅膀被我束缚。它还是那样拼命扑闪着,但活动的空间相对而言比上一次少了些,它一定不忍心将它飞向自由的翅膀毁于一旦,自由,对它来说多么重要啊!出乎意料,它仍固执地扇动翅膀,累了歇一会儿,可马上又扑闪起那阴暗呆板的翅膀。这可悲而又可怜固执又愚蠢的生命呀,哪怕我不将它置于死地,它最终也会因筋疲力尽而死呀!
我忘记了它翅膀色彩的阴暗,忘记了它无知地闯入了人类的世界,忘记了它拼命扑闪着翅膀,但我却记住了它的愚蠢和固执。它的愚蠢,是不愿苟活在人类的施舍中;它的固执,是向往着蓝天和白云,向往着自由与快乐。它蠢吗?它用自身的努力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它不能预测自己的命运,但它也不向恶势力低头,总是在这场较量中输了,那又怎么样呢?它有梦想和渴望,有尊严和潇洒,即使死,也是轰轰烈烈,潇潇洒洒。做一只蝶不是它能选择,但它也一样活在世间,在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画上句号时,用行动诠释了生命的美丽和意义,对自由的无限向往和追求,坦坦荡荡,决不令自己后悔,付出努力,即使徒劳也是美丽的。它不会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博得人类的喜爱来换取支持生命的一点残羹剩饭,它的灵魂是美丽的,它的做法是高尚的。试问我自己,身为人类,难道应该去毁灭一个美丽高尚的生命吗?我充满了负罪感。猛地,我将纱门果断地拉开,目送着它跌跌撞撞终于飞向了天空,我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我差点就做了一件傻事。
我输了,输在了一只蝶的身上,但是,我输的心服口服。
一只蝶从我眼前掠过,不知是不是幻觉,那只蝶,在太阳的帮助下,镀上了一件金色的纱衣,那么美,那么绚烂,那么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