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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坐在竹椅上,晚霞映着她落寞的背影。
她在等待。
老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边美丽的彩霞,风呼啸着穿过庭院,拂过她花白的银发。老人看上去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突然,脚下滚来一只皮球,可老人没有察觉,直到几个孩子欢呼着来到她面前。他们俯下身来捡起皮球,又雀跃着离开了。而庭院里还犹有欢笑声。
老人看见他们虎头虎脑的样子,就仿佛见着了自己的儿子。她看见自己的儿子在跟前玩耍,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久违的笑容,对儿子的思念却越来越深。
她在等待,等待远方的游子归来。老人依稀记得当年自己送别儿子的情景,儿子拎起蛇皮袋,说要去城里打拼,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只是关上门后便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这一别就是二十年。
如今,她仍在等待。
村里人每天都看到老人坐在竹椅上,起初有人停下来与她拉家常她也不搭话,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再驻足了。只有这把老竹椅陪着老人,椅腿上已经有了斑驳的印迹。就像老人经历过的那斑驳的轮回岁月。
她一直很健康,似乎连上天也要成全她的等待。
有这么一天,她突然永久地睡去了。从此,再也没有人在庭院前静静地坐着,等待。
那把老竹椅还在,可一阵飓风袭来,把它吹倒了。
二十年,老人的等待经历了酷暑严寒,风吹雨打。老人的竹椅见证了她的等待,彩霞见证了她的等待,连穿过庭院的风儿也见证了她的等待。
老人的遗容很安详,让人感到静谧。其实到她睡去的那一刻,她等到了。
也许上帝也等不及了,因为在老人生前,她永远只是在等待。她始终不明白,其实她的儿子早已在天堂等待自己的母亲。
老人的儿子在天堂也拥有同样一把老竹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