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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初夏,初读《红楼梦》,只觉心中有一丝隐痛以及对于黛玉的不满、惆怅。一个红楼的女子,竟永远只淌些小女子的眼泪,没有坚强的心,没有乐观的心境。是的,泪水逐渐消散了她叹息般的目光,丁香般的惆怅……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黄土掩风流。
这些都曾是她含泪吟出的,无调的歌。去年的初夏,我仅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深锁闺中,多愁善感的女子无奈伤感时,排遣心中悲伤的词句,脆弱。易伤。
今年,柳絮不再翻飞。篱笆前的牵牛开得灿烂时,我重读了《红楼梦》,重读那个让我爱而不能、舍而心碎的女子——林黛玉。
或许是心境不一样了吧!或许她的眼泪看得更真,黛玉仿佛不再是那个小时与宝玉吵架时伤心泪流的女子;不再是只会说“留得残叶听雨声”的孤高小姐;不再是看到花自飘零水自流掩面而泣的黛玉。
在蝉的聒噪中,我恍然明了!她的眼泪不是一个小女子流下的仓促之泪,她的泪是有一个凝聚的过程的。是一个灵魂最含蓄的呻吟,是一个悲剧的绝美体现,是文章的温床!
试看,曹雪芹为何把红楼的主角描写得如此多泪?他必是要达到心碎的效果,黛玉本身便是一个悲剧的版本,却为其他的悲剧挥泪如雨。见到她的泪,便知红颜薄命,便知这由无数女子吟唱的红楼曲也不过是一首短暂的悲歌。
人间有大爱,也有小爱,那么我宁称黛玉的哭泣是大泣。
她让多少人感叹于她绝佳的才情,她让多少人为《红楼梦》痴迷,她让多少人为悲剧流泪,像我。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只能借用易安的《一剪梅》来表达我对黛玉隐隐的痛以及深深的爱。
这痛,便像那银红的雾,轻轻地游移在我的青春年少,久久不散了那份奇异的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