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xiu.com-爱上秀-教育信息门户网】
雨果说,对天空望久了,便能看见上帝。我伸长脖子对着天空望眼欲穿也没能看见上帝。雨果骗了我,也骗了相信上帝的人们。
2000年11月6日的下午,我带着满身的倦意从学校回到家里,妈妈阴沉着脸告诉我:“表姐在武汉出车祸了。”我一惊继而问:“伤势严重吗在哪家医院里?”
“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这一字一字如钉子般,从双耳插入我的大脑,在狠狠的搅动我的脑浆,在这噩耗充斥着我头脑的时候,我没有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大呼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扶着墙壁一跌一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歪在床上高一声低一声的喘着粗气,一阵眩晕,好像只是在这一瞬间我领悟到生死之间的界线很近很近,那种悲伤的落寂如牙痛般深入骨髓,也许自己是在做梦或半梦半醒之间,我用手在桌子上狠狠敲了一下,有感觉,这是真的。睁开眼闭上眼总是看到那个世界的表姐在向我招手,向我微笑。
我知道表姐的死对于两位老人意味着什么,要他们在辛劳了大半生之后,在付出了他们的全部之后,再让他们失去爱女,他们的幸福和慰藉也全完了,我可以常常听到姨妈姨父沉重的叹息声,看到姨妈泪水迷离的双眼,这蕴含着的无尽的注解只有在失去亲人的时候才能体会。
毕竟活着的人还得生活,表姐的小星宇还得生活,小星宇切盼母爱的心是揪心的永久,折磨人的漫长,长长的睫毛上时常垂着两粒哀伤,我知道周围的人都在为这个失去母爱的孩子调一种温馨,我却深知这也是在栽培一种苦涩,星宇还小,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缥缈的依托和希望,他还在期待着将来的某一天妈妈会回来,回来带给他好多棒棒糖。
失去表姐他们如此,我呢,表姐爱你、恨你、怨你、念你。不绝如缕的牵挂,让我思念成疯。翘盼上帝,放眼天堂。如果,如果我与表姐可以换的话,我是挣了命也要到上帝那儿去与表姐换位置的――让我代替表姐去死,最起码这世上会少了星宇这个失去母爱的孩子的牵挂。
人们说,挂念一个在另一个世上的人到了某一种深度,在梦里可以见他(她)。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从来就没有梦到过表姐,难道是我思念的程度还不够深?我常常问自己,以至我产生了对上帝的怀疑。
或许,遗忘是一种轻松的卸落,是一种怡人的洒脱,对于这些我可以遗忘吗?刻骨铭心。
周围的人都已经慢慢习惯了表姐的死,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若干年后的今天我也会成为一堆白骨被人一锤一锤地钉入棺木……我的一生会在别人的心目中留下怎样的印迹呢?
我真的搞不清现在的自己,活得迷迷糊糊,拖泥带水,其实我只能算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矛盾这个几许暧味的词,不贴切的形容出我现在的样子。周围的人要么为了爱情写信,回味缠绵;要么为了分数哭泣,体验感动;要么为了别人的目光,卖俏扮酷,我怎么生存?
我梦平凡、我想伟大,但这些“梦”“想”都改变不了我平凡的灵魂,有时真想痛饮一杯,大醉一场,沉眠不问是是非非。然而,醉过之后,醒过之后,酒醒何处梦醒何处?我无语。
如山的作业逼得我不得不逃,我已无法忍受这种逼迫,总是试着抛开眼前的一切,去寻找玩耍的快乐,玩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并不快乐。我真的不知该以何种方式活着,积极不能,消极不得。
我也可以故作清高的作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来,但是,我从来就没有与这个男男女女组成的世界分离过。我一直在努力做个坚强的自己,洒脱的自己,时刻告诉自己不要脆弱给任何人看,不要娇柔做作,就这样戴着面具游离于流动的人群,与新的朋友谈天论地,疯笑疯叫,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坚强的影子。然而,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努力思索自己究竟为何而疯为何而笑,却想也想不出,心中却是零乱无比。理想却被抛起来,掉下去,掉下去,抛起来,忽又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样固定的生活模式中,我会逐渐丢掉个性而被环境同化,久了,便会忘掉原有的个性而真真切切的溶入到自己的改变中去,总是喜欢在日记本里喊道活着很累,过得没意思。说自己不怕死,想上吊,想跳楼,但是,如果当死神真正来临的时候,可能就是“怕死我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怯懦,连死的勇气也没有。一夜一夜,为两只眼而迷惘;一夜一夜,翻动着浪花一样变幻的面孔,千辛万苦的疑问后惊心动魄地飞升,太阳的光芒究竟在一次又一次的把谁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