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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工地上的石子和砂砾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像极了下雨。不急促却很坚硬。这使得照在脸上的阳光显得很不自然。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都有了一颗奇怪的心,所以对这些奇怪的事情又都视而不见。
给我一个角落,会很满足。角落是个被人们遗忘的地方。这里不会被别人发觉,所以人们在角落面前是真实的。很赤裸裸的那种真实。这样人们总是在说:不要错过任何一个角落。人们总是会害怕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至少有些人是这样的。因为角落不易被发现,所以角落很安全。这里好黑,黑得看不清自己。 总会做一个梦,梦到我被关进一个很大的洞里,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出口就在前面,没有人把守。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所以在那里看的见灰尘。门在中间被隔成两半,阳光照着我,也被隔成两半。我在门前徘徊,着一遍又一遍,不知道从哪边出去,地上满是我的脚印。我总是在这个时候醒来。扭头看屋子里的门,完好无损。之后睡不着,我就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就像在梦里那样,地上满是我湿湿的脚印。直到阳光射进来,通过那扇被隔开的窗子。
我坐在两层窗户的中间,很是居高临下。居高临下的望着灰蒙蒙的天,居高临下的望着行匆匆的人。车在拼命的鸣着喇叭,因为有人挡住了他们的路。因为有人在马路中央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的灰蒙蒙的天上落下的清澈的雨点。窗户隔开了从湿地上散发出的泥土的味道,却没有躲过天上雨点的撞击。清脆的一声后,那水便慢慢的下滑,有的滑到了底,有的,则停在了中间。
很长时候以来都很讨厌灰蒙蒙的天,为什么我不知道。但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出现生命的指数,像心跳,一个高峰连着一条笔直的线,没有波谷,那充满回音的峭壁。 抬头看着钟,看着它一圈圈的走,告诉我它和我一起在经历着轮回,像落下来又升上去的太阳,像干涸了又砸下来的雨点,像我在那洞门前那一个个来回的脚印。
胸前的十字架早已经失去光泽,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它挂到胸前。至少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上帝存在,至少我是虔诚的。上帝会在不远处看着这个世界吗? 仙人球半回到窗户的中间。虽然它总是在我开关窗户时扎到我。然后在胳膊上出现一个个红点,再后来就慢慢的肿着,再消下去,就像这里膨胀的空气,当天忽然沉下来的时候,就会感到非常压抑,有一点透不过气。血顺着胳膊向下流,一种无拘无束,又有一点无奈。它跨过皮肤的沟沟壑壑,使得自己的纹路是那么的清晰。被自己的血染红也许是一种洗礼,那别人的呢?
外边的路灯因为刚刚通电,所以只有路灯下面的一片是亮的。站在两个路灯的中间像是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缘,这两个世界都是光亮的,而边缘的漆漆的黑。两个边缘的缝隙越来越小,我无处藏身。
耳机里传来老爹那野性而有荒凉的声音。也许换一个表达方式会让一个东西得到更好的体现。就像红色和蓝色调在一起是黑色一样。当野性和抒情融在一起时,是荒凉。 就像这里的破碎与凌乱,也许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破碎支离的。而着碎片又被一种不可知的力量粘连起来。有时站在这块碎片上去看着另一块碎片,看着另一片上面所发生的事和事情里的人,而其他碎片也在望着我们。
大多数时候,我在空隙里,碎片之间的空隙里,去看着我守望的、这个破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