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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了许多年的消息后,这将会变为现实。我们这条有着百年历史的老街,将伴随着推土机的轰鸣而不复存在了。
在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去以后,我问父亲:“黑子怎么办?”黑子是我们家的一员,在我还是幼儿时,父亲给我找的玩伴。如今的它已经是条老狗了。当我们在谈话时,它就偎在那里,眼里已没有年盛时的锐光了,它老了。父亲说,它不可能跟我们一起迁进新居——城里的人是不会养这种狗的。这是否就意味着我和它的永别。我想着,不知如何是好。
几天后,我放学回家,黑子不见了。父亲告诉我,黑子送走了,送到奶奶的娘家去了。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伤心,十几年的友情在顷刻间没有了;我庆幸,我们终于没有把它扔在荒郊野外,让它成为一条野狗,虽然十几牢的家养便它己经被驯化了。“听人说,狗是会认路的。”我问父亲。“我把它装在盒子里送去的。”“懊!”我长叹一声。
躺在床上,我不能入睡。只要一想到黑子的模样,它的哀伤的叫声便在耳边响起。在送走它的前几天,黑予有意识的凑过身子,用头蹭着我,带着刷子的舌头使劲舔着我的手。十几年了,一直习惯了它的舔,而这回,我……我决定回老街看看。
你可能也有体会,一个人对他的出生地是有着无限眷恋的,当真的要离开时,决不会是高高兴兴的。当回到老街时,它已迷漫在了一片片黄沙之中,推土机已把老房子推成残垣颓壁了。我想,黑子是不会认得这里了,即便它在这生活了十几年。我走时,关照了一声看工地的大爷,如果看到一条黑色的老狗,请打一个电话给我。
黑子终究没有回来。或许它在乡下已经被养胖了,习惯了那儿的生活了.过年时,奶奶家的娘家人来拜年。一见面,我就问:“黑子怎么样了?”他们说:“送来的第二天就挣脱链子逃了。”我不敢相信,黑子是从不用链子锁住的,即使在发情的日子里,它一定是来找我的,但它一定也是迷路了。
我知道,黑子。我的黑子一定就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