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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事实催乳师一时间备受追捧,成为炙手可热的“吃香职业”。按摩1小时,收费少则三百,高则近千,轻轻松松月入过万元。让人垂涎欲滴的好收入、前途一片光明的行业,吸引了不少人甚至白领,加入到催乳师的行业中来。
成都某催乳师培训机构,学员正在练习催乳前的按摩。
成都走马街某培训机构正在给学员上课。
某培训机构被投诉颁发的催乳师证缺乏权威性。
110巡警在现场了解情况。
“催乳师”
火到什么程度?
●二孩政策放开,迅速成为炙手可热的职业
●资深从业者月入上万元,而且需提前预约
●“催乳师速成班”遍地开花,宣传噱头十足
“催乳师”
乱到什么程度?
●说好的人社部“催乳师证”,却是网站颁发
●有人买来假证冒充,穿梭于各大医院挣钱
●有些催乳师鼓吹按摩可治乳腺炎险酿大祸
二孩政策放开后,一个小众的职业——催乳师一时间备受追捧,成为炙手可热的“吃香职业”。按摩1小时,收费少则三百,高则近千,轻轻松松月入过万元。让人垂涎欲滴的好收入、前途一片光明的行业,吸引了不少人甚至白领,加入到催乳师的行业中来。
短期疯狂的膨胀,加之缺少行业的规范,催乳师行业乱象丛生:
每天清晨,各大妇幼医院门口,揣着一大包宣传单的催乳师,蜂拥而入,场面如超市大妈抢新鲜菜一般；巨大的市场需求,催乳师速成班遍布各大培训机构,宣传噱头十足:10天速成,人社部颁证,全国通用!
华西都市报记者连日调查发现,催乳行业良莠不齐,亟待规范。产妇选用催乳师时务必擦亮眼睛,而准备着入行挣大钱的“准”催乳师们也一定要摆正心态,否则可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A 速成的“催乳师”
“封闭培训12天,学费4980元,获得国家高级催乳师证书。”噱头十足的培训广告令一些准备进入催乳师行业的人十分心动,然而参加培训后,她们拿到的并不是事前说好的人社部颁发的国家高级催乳师证件,而是一家网站颁发的。
事件/
交4980元培训12天
“催乳师”持“证”上岗
张女士20多岁,都江堰人,因为听说一个亲戚在成都做催乳师,月入上万元,她心动了。毫无相关经验的她,在网上众多的催乳师速成培训班广告中,看中了成都一家名为“中宾学院”的培训机构。这家学院的宣传语十分诱人:封闭培训12天,学费4980元,获得国家高级催乳师证书。“学成后半个月就可以把学费挣回来了,真不错!”张女士说,为了一探真假,她和几个朋友还专门到该学院位于成都春熙路附近一栋写字楼的培训场所“考察”了一番。“当时有10多个学员在上课,感觉很正规。”张女士介绍,负责招生的干老师一再强调,“只要参加了培训,就可以获得国家人社部颁发的高级催乳师证,全国都认的。”张女士说,报名者都看中了人社部颁证这一点。当时她报名的培训班是6月班,一期的学员约20人,后来的人都排到七八月班去了。
“说好的人社部颁证,却是一个网站颁发的”
9月中旬到10月初,6月班、7月班的学员经过12天的培训后,陆续拿到了“催乳师”证。
就在一个多月前,学员群里有人说,在国家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的网站上,并未查到该证书的信息。“证书是假的!”消息逐渐在学员中蔓延开来。学员们还发现,学院发的岗位培训合格证书,6月班和7月班证书封面的颁发机构截然不同,前者是“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中国国家培训网”,后者为“中国国家培训网”。打开证书内页,钢印均为“中国国家培训网”。“说好的人社部颁发的证件,怎么成了一个网站颁发的呢?”学员感到非常纳闷,并提出质疑。
调查/
探访培训机构:
“国家认证”“人社部认可”布满宣传墙
11月15日,记者跟随张女士等6名学员前往中宾学院。
走进该培训机构,一个简易的教室里,10多名学员正在培训。记者注意到,教室的墙壁上,张贴着不少标语,看起来“相当有实力”:中宾学院是四川获得国家人社部制定机构授权的催乳师培训机构、中宾学院的催乳师,均持有国家高级催乳师证书或国家催乳师资格证书上岗。
为何证书不能像此前承诺的,在国家人社部可以查得到?中国国家培训网又是什么来头?
面对学员的质疑,此前一直负责收费的干女士一再强调:“证书是国家人社部认可的,全国都可以通用,中国国家培训网则是人社部下属机构办的网站,是国家事业单位!”
为了证实该网站的“正规”,干女士还特意打开网站进行演示:“你看嘛,不信你也可以上网查询,网站肯定是正规的。”
中国国家培训网:
“是私人网站、跟人社部没有关系”
记者登录中国国家培训网的官网看到,网站介绍称成立于2000年6月,是经原国家人事部批准建立的国家级培训专业网,现由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信息中心和北京飞利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负责业务指导……
那么,这个网站真的如干女士所说的是国家人社部下属机构办的网站吗?就在学员与干女士在协调时,华西都市报记者两次拨打了该网站预留的北京联系电话。电话里,两名工作人员都明确表示,该网站不是人社部办的,也并非是国家事业单位,只是一个私人公司办的网站。
一个网站有没有权限颁发这样一个证书呢?该网站工作人员解释:“这只是一个岗位培训合格证书,与一般的教师资格证不同,它不是一个职业资格证书。”这个证书是否全国有效,该工作人员坦承:“证书可以在我们网站上查得到,有没有价值得看各个培训机构在各省的影响力。”
核对了证书的来历以及网站的性质,学员当场拨打电话报警。截至16日晚截稿,学员们没收到中宾学院的退款回复。
B 火爆的“催乳师”
有证能让客人更加放心,催乳师的高额回报也让很多月嫂转行或兼职做催乳师。目前的市场行情,催乳师服务按次收费,1次约1小时,收费在300元至400元左右,若“持证”的价格高达600-700元,夜间上门服务可能收费上千。
有证更靠谱
日进千元比月嫂挣得多
在这起培训证纠纷中,学员张女士是一个有着近10年经验的月嫂,她拥有人社部门颁发的“育婴证”及“保健按摩师证”,是目前市场上并不多的双证齐全的月嫂。华西都市报记者调查发现,像张女士这样的月嫂,普遍收入都达到了上万元,而且还需要提前预约。在前往中宾学院的路上,有人欲聘请张女士,被告知“档期”要等到明年三月以后了。
为何一个月入过万、供不应求的月嫂,仍然如此在意一个“催乳师”证件呢?张女士说,主要是有些客人会问她有没有证,让她觉得有些尴尬。
有证不仅让客人放心,而且价格更高。记者在多家妇女儿童保健医院调查发现,催乳师服务按次收费,1次约1小时收费300元至400元左右,若“持证”的价格则高达600-700元,夜间上门服务可能收费上千。
在某妇女保健院育婴岗位上退休下来的陈女士,从事催乳工作8年。60多岁的她,一天最少可接到四五个孕妇,多的八九个。繁忙的背后是可观的收入。“都是熟人介绍,还没咋宣传。”陈女士说,儿媳妇刚刚坐完月子,正打算让她接班。
生意好不好
靠口碑不如说靠“抢”
收入可观,加上政策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催乳师”行业中来,甚至还有男士进入。此前,媒体报道的男士催乳师曾引发不少争议。
种种的背后,也让这个行业竞争十分激烈。“生意好靠口碑不如说靠抢!”这句催乳师的行内话,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16日一大早,在成都市区某妇女儿童医院的产妇病房门口,一群包里揣满了宣传单的中年妇女守在大门口,保安刚把门打开,一群人就蜂拥而入,给孕妇及家属发放催乳师的宣传单。一天下来,不少孕妇的床头抽屉,就能拿出一小摞宣传单和卡片。
实际上,因为催乳并非每个孕妇的必须,更多时候遇到了哺乳障碍才临时需要。“根本没法辨别哪个好哪个坏,只是凭宣传单的感觉,有证的话,感觉更靠谱一些。”孕妇林女士说。
C 混乱的“催乳师”
由于“催乳师”没有行业规范标准,产妇面对十几张宣传单根本无从下手,“选择好坏,全靠运气。”这些担心有道理,有的“催乳师”混入医院产妇病房,在一旁观摩了其他人的手法后就入行了；也有人买来假证捞钱；还有人胡乱指点造成隐患。
乱象1:
混入医院观摩后收费服务
龚女士不久前生育了二孩,因为奶水少,她打算找一个催乳师按摩疏通。然而,形形色色的宣传单令她无从选择,“没有任何标准,很难选,便宜的一两百元不敢要,贵的上千块心里又打鼓‘值不值这个价’。选择好坏,纯属靠运气。”
这一点,有着七八年催乳经验的陈女士感触很深。她在保健院上班时,催乳师还算是一个小众的职业,一般都是一些产科医生或者一些有经验的育婴师来做。而这几年,随着需求的旺盛,有的人甚至在一旁观摩后,也加入到这个行业中来了。陈女士前不久在一家医院给一个孕妇做催乳按摩,有几名女子冒充孕妇家属,在一旁看了许久,不断询问如此操作手法,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她发现几个观摩的女子已经在医院来抢生意了,“专业的催乳师,正常的行情是三百至五百一个小时,除了按摩,还包括一些喂奶育婴知识和心理的辅导,而有的滥竽充数的业余催乳师,专门用低价来破坏这个市场。”
乱象2:
有人速成办证有人假证冒充
在这一批投诉学员中,多数人是想拿到一个正规的、可以佐证她们专业技能的“证明”,因此她们选择了一家看上去靠谱的培训机构,不料事与愿违。而记者调查发现,情况更糟糕,有的人为了省一笔培训费用,专门买来假证,穿梭于各大医院,挣一笔算一笔。
乱象3:
鼓吹乳腺炎可按摩好险出事
事实上,催乳师施行专业手法主要达到舒经活络、理气活血、贯通气机促进毛细血管扩张、疏通乳腺管,降低乳腺炎和奶水淤积导致的乳房不适症状的目的。然而,一些催乳师甚至鼓吹可以通过按摩治好乳腺炎。“发现得了乳腺炎一定要去医院治疗,千万不要相信催乳师可以通过按摩治好。”有多年经验的催乳师陈女士说,去年她曾遇到一名孕妇,因为患有乳腺炎,生了孩子后没有奶水,结果找来一位催乳师,按了四五个小时,把乳房都按肿了,孕妇最后发高烧,幸亏及时送往医院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权威说法/
人社部门:
暂无“催乳师”认证
未来不排除纳入“职业大典”
一边是市场需求火爆,一边是行业管理缺乏规范。据成都某医院产科医生介绍,目前市场上的催乳师良莠不齐,很多都是通过发小广告、宣传单或者家政公司推荐的形式来招揽生意,到底效果如何,很难界定。因为属于新兴的行业,目前没有专业的标准,而这一行的资质认定也几乎是空白。“国家应该从行业上进行规范,毕竟现在的市场需求量这么大。”该医生建议。
那么,到底四川省各市州的情况又如何呢?华西都市报记者咨询省、市各级人社部门多位相关人士了解到,在国家的职业大典中,数千个职业并没收纳“催乳师”这一职业,目前也未颁发“催乳师”的职业资格证书。
与之相关的职业资格证书,只有家政行业的“育婴师”以及“保健按摩师”。目前全国有个别省份正在试点该岗位的从业培训。人社部门表示,不排除未来将“催乳师”纳入职业进行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