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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批成都市民政局组织的技师考核中,只有14人顺利拿到了资格证书,49岁的罗章玉就是其中一个,将于明年2月退休。昨日,当记者先一步把好消息告诉她时,她欣喜若狂,但对记者的采访她却竭力推脱,“我是个只有初中文化的人,接受采访比我实际工作更难”。
对自己的工作,罗章玉说,她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就是在退休前用一本证书来给自己的事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这么多年了,殡葬行业才第一次明确有了工作等级之分,所以她不惜花800多元的培训费,坚持了30多天重拾课本,只为把握这样一次给自己正名的机会。“别人看不起不要紧,关键自己要觉得值。”罗章玉说,这也是所有殡仪工作人员的想法。
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她们在过年时从不主动到亲朋好友家去拜年。但在罗章玉眼里,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是平凡而伟大的,她将自己称为“另类天使”,是死去的人走向天堂之路上的最后“值日官”。
故事
夜里,我流着眼泪做噩梦
冰冷头颅滚到脚边
在5年的接运生涯中,徐霞玲说自己所接过的尸体少说也有3000具,每次都是换着班来搬运,熬夜是常事。她说,自己也曾胆怯,也曾在夜里流着泪做噩梦。1982年6月的一天,她和师傅蒋伯伯到火车站去接运一个被火车碾断头颅的男子尸体,那事让她终身难忘。
“两人肩膀一抬,一个血肉模糊的头就顺着滚了下来,直接掉在地上。”徐霞玲说,当时她正和另一名运尸工抬着一具尸体准备往车上搬。尸体用白色的裹尸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白布被血水和体液浸染得斑驳不堪。在搬尸上车前,徐霞玲在师傅的指导下拉开裹尸布上的拉链进行检查,一股股浓烈的腥臭几乎让她窒息……
当时徐霞玲24岁,还没有结婚,面对一个突然滑下的冰冷头颅,当时的震惊和害怕现在想起都毛骨悚然。她说,被火车碾断头颅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是完好地摆在站台上的,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头在抬起时会滑落下来,“人头滚到脚边,自己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还是师傅去捡起来放在死者的大腿上的”。
脱下衣服包裹腐尸
1981年12月,位于九眼桥附近的安顺桥因发大水瞬间垮塌,20多个站在桥上看热闹的人全部溺水身亡。徐霞玲当时所从事的工作就是从河中捞取已经腐烂发胀的尸体。
在最后一具尸体打捞上岸时,所带来的编织袋已经全部用完,她和同事们跑遍了附近也一无所获。情急之下,她和同事只好脱下自己的工作服开始包裹,就这样,3件工作服裹着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尸体上岸了。问起当初这样做的原因,徐霞玲朴实地回答有点出乎意外,“工作嘛,跟医生救死扶伤一个道理”。当时在河心村,徐霞玲和她的同事一共打捞起了20多具尸体,连续工作了3个昼夜。
有时候,殡车除司机外只能乘坐2人,而他们一般出去接运尸体都需要3人一组,另外一个人就坐在后面堆放尸体的木框上,“换句话讲,就是坐在死人身上”。没有害怕是不可能的,一开始大家都不愿意坐上去,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夏天的时候全市限电,殡仪馆也不例外,每天有限的电量只能保障大炉,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里没有空调,闷得厉害。徐霞玲说:“最怕的是找不到地方,那边死者家人着急,我们开着车找得也着急,耽搁不得啊。有时候从几层甚至十几层的高楼上抬尸体下来,中途是不能放下来歇歇的,死者家属都不愿意把死者的尸体放在地上的,一趟抬下来,累得头都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