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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继承守墓是个意外,但佘幼芝对这份职责并不陌生。她自小就听着佘家的守墓故事长大。自从乾隆皇帝为袁崇焕平反并为其修墓、建祠后,袁祠一直得到历代志士的敬重。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叶剑英等都曾去祭扫袁墓。
佘幼芝的守墓事业有着与她的祖辈不一样的轨迹——一个新时代到来了,伴随着社会制度与风俗人情的巨大变迁,这区别于家族任何一代人遭遇的历史境况。何去何从的问题在佘幼芝心中没有任何概念,祖训中的遗训就是一切坚持下去的理由。
京城内唯一古墓
1952年,北京市规划迁移城内所有墓地,袁墓也在迁移之列。叶恭绰、柳亚子、李济深、章士钊等文化名士联名上书毛泽东,呼吁保护袁墓,毛主席批示“如无大碍,应予保存。”袁墓古迹得以留存,从此成为京城里唯一一座没有迁出的古墓。
但文化大革命的到来摧毁了佘家人的祖业,红卫兵闯进袁祠,将墓碑推倒并将坟墓掘开。再后来这里成了大杂院,佘幼芝一家被挤到西边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那屋子原来是她家的羊圈。
“很难受,但我还守在这里,就感觉挺满足。”佘幼芝说。佘幼芝在这时候仍然是没有太多抱怨的,但丈夫焦立江此时还没对守墓滋生出太多的热忱与理解,焦立江此时对于袁崇焕还是一无所知。但佘幼芝的一首诗将两人之间的隔阂驱赶出了他们的生活。
佘幼芝写下了这样一首诗:“……袁帅舍死保北京,英雄事迹传美名。独守陵园思哀情,代代相传元素情。苦守陵园三百载,谁知我氏心中情。”一句“谁知我氏心中情”让焦立江感动不已,理解与支持战胜了生活的艰苦。焦立江白天工作,晚上帮助佘幼芝写材料,呼吁修缮被毁坏的袁崇焕墓。焦立江的热情已经高过了佘幼芝,直到现在都是如此。在焦立江他们家里,有关于袁崇焕墓的资料堆满了书橱、书桌以及墙角。
在奔走呼吁修缮袁崇焕墓祠的过程中,北京市崇文区文物局、区政协,北京市文物局、市政协,全国政协,市委宣传部、文化部……所有能与袁祠恢复沾上点边的单位佘幼芝夫妇都跑了个遍。经过多年的奔走,终于在1984年,袁崇焕祠墓被列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2002年,袁崇焕祠墓得以大规模翻修,正式对外开放。
墓园与家园
袁崇焕墓的修缮终于尘埃落定,但翻修之日却成为了佘幼芝的伤心之时。根据北京市文物保护的相关法规,文物保护单位内不得有居民居住,不得有烟火。因此,搬出袁崇焕墓是佘幼芝不得不选择的道路。
佘幼芝的决心与奔走换来了袁崇焕墓的修缮。在北京市相关部门的主导之下,袁崇焕墓在2002年修缮完毕。正是这些部门与佘幼芝个人的努力才换来了袁墓的修缮。这一年佘幼芝含泪离开守了一辈子的墓园。
佘幼芝觉察到,国家行为的介入,让固守传统的“家族行为”与国家同步,对保护将军墓而言是一件好事。尽管佘幼芝内心希望坚守祖训把守墓当成终生奉献的事业,与袁崇焕墓朝夕相伴。佘幼芝说,守墓人离开了这里,就像丢了某种东西。
焦立江拿出一张袁崇焕墓的地图说:“袁崇焕墓就在他们家里,这一片地方以前都是他们家的,叫佘家湾。”根据地图上的标识,袁崇焕墓祠的面积要比现存面积大很多,“佘家湾1号,占地1.28万平方米”。
自己奔走多年终于有了结果之后,佘幼芝却要为了“大义”而离开:“如果佘家不搬,其余人家也一定不会搬。”作为袁崇焕墓的守护者,佘家人却要第一个离开,展示着另一种忠诚。
签署搬迁协议当日,佘幼芝泪如涌泉。
永远的守墓人
搬出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后,政府按照正常拆迁户标准为他们在离袁墓4公里远的金鱼池小区内安排了新住房。然而老两口却一次也没有去住过,总觉得这是靠离开袁墓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