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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起诉书称你“因琐事与黄洋不和”而逐渐对他“怀恨在心”,“琐事”你觉得具体指什么?
林森浩:起诉书指控的因生活琐事怀恨在心,这不存在。如旅游的事(一审公诉方提到黄洋在提议毕业旅行时曾语言冲撞林森浩),要不是检察官说起,我都不会想起。有时候,我躺在床上,让黄洋帮我取一下手机递给我,黄洋会做,但会不情愿地说一句,“不要支使我”。所以根本不能说怀恨在心,不会有这种芥蒂。
【谈黄洋之死】
“几秒钟头脑空白”
新京报:一审时公诉方提到,最新或2022(历届)年3月31日你在投放二甲基亚硝胺后在网上查询其毒性。在投毒前你没有担心过会造成严重后果吗?
林森浩:3月31日晚上,我(查询)是想安慰自己不会出什么大事情。如果当时真的发现会致人死亡,我要么会中止,要么会毁灭证据。但我根本没料到这会导致黄洋住院和之后的死亡。严重后果确实没想到。
新京报:公诉方称,根据网页记录,你曾查到两例“二甲基亚硝胺” 2克就致人死亡的案例。而你取出的毒物有75毫升(约75克),哪怕实际注入饮水机中的毒物只有20克,也是可致人死亡十倍以上的剂量。你查到这些案例后,是否担心黄洋会死?有没有想过去自首,并告诉医生,好挽救黄洋的性命?
林森浩:我从来没想到黄洋会死,就算我在看守所呆了十几天,都没想到。因为我网上查询到的就是“对症支持治疗”,这个医院一直在做,(因此)当时认为(黄洋)不会死或有严重的后果。如果尽早告诉医生可能会更好,但当时没有这个胆子。
新京报:黄洋出事后,你曾为他做过B超,见到他父亲时也很“淡定”,为什么能这么淡定,有没有想过坦白?
林森浩:我在4月2日中午想过坦白,如果那天中午黄洋激我,或盘问我一下,我会坦白。没想到黄洋没问我。
黄洋的父亲来了以后,我觉得事情闹大了,很害怕,表面上虽然很淡定,但可以从我在网络上查资料看出我很慌张。得知饮用水送检之后,我更慌张,但表面上只能装淡定,我连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用对讲机对黄洋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第一次黄洋父亲来宿舍睡觉的时候,我一直不敢回去睡觉,等他睡了几个小时后才回去。当时每天手机一响,我就心惊肉跳,六神无主。
新京报:警察来将你带走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森浩:当时就想完了,整个头脑空白了,连跟家里打个电话的意识都没有,就是觉得很后悔。在学校保卫处呆了几个小时,也没想到给家里打电话。
新京报:你是什么时候得知黄洋去世的,当时你的反应是什么?心里在想什么呢?
林森浩:4月21日下午,律师来告诉我的。当天上午是黄浦区人民检察院来问我,我还是一副恶作剧心态的模样。律师告诉我黄洋死了,我很震惊,几秒钟头脑空白。
新京报:你为黄洋的死伤心吗?现在提起他的死亡,你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
林森浩:觉得很内疚,但对(他的)死亡一直有疑惑,觉得不至于死。想起他父母就更觉内疚,老是想起他父亲那淳朴的样子。
我刚得知黄洋死亡的时候在上海看守所(宣判后关押在第三看守所),后来同监室的人说我那几天晚上天天都在说梦话,就说“对不起,对不起”。黄洋是很无辜,我对不起他和他父亲。
【谈性格缺陷】
“没勇气在人前哭、笑”
新京报:整个一审庭审,你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你内心是否如外表一样平静?
林森浩:是没表情,在庭审期间,公诉人诉讼代理人说这两个家庭都不幸,很悲哀,我差点哭了,但我马上控制住了,我还转了一下头,努力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