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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传统要占据上风。午饭很少见到蔬菜,猪肉唱主角,煮熟了的蘸蒜酱吃,猪肉炒白菜、炖萝卜、炖酸菜……
东北农村的大户人家,过年吃的猪都是自家喂养。一年里,用玉米面和豆饼养大,在腊月前杀掉。比起饲料催肥的猪,肉更香。
而白菜、萝卜和酸菜,则是当地传统的过冬食物。天寒地冻,什么食物能够保存下来,是千百年来的古老智慧。
年夜饭定在午夜十二点,饺子唱主角。一家人一起和面、擀皮、做馅。如今,饺子馆虽已经遍布中国的大江南北,但论味道,都不如东北自家包的饺子。不只是自家饺子,面好肉多,用的是上佳的食材。还因为,团聚的味道是馆子里永远做不出来的。
年俗 进了腊月就是年
在十几年前,一到大年三十,家族里所有人,都会聚集到最老的老人家中。午饭之后,小孩子们的情绪准会被调动起来。他们穿着新衣服,吃着炸麻花,一兜里揣着糖、另外的兜里揣着鞭炮,走街串巷。他们不堆雪人,却总是琢磨着要拿鞭炮炸坏点什么东西。
吃过午饭,就要准备年夜饭了。不知道算不算大男子主义,在东北,做饭绝对是女方的事情。即便是四世同堂的奶奶,每顿饭也必须亲自下厨,细细琢磨,这其中也有言传身教的意味。
男人们往往会“玩”一会儿—打麻将。麻将在东北逐渐盛行,很可能是因为家庭收入的提高。若是平时,男人打麻将会遭到家里女人的抵制,理由是不务正业。但在腊月,女人往往比较宽容。东北人对过年似乎有种期盼,他们说:进了腊月就是年。
这时,男人们正在打牌、抽烟、喝茶、嗑瓜子,不时地开开玩笑;女人们挤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聊收成、聊亲戚、聊各家的孩子……
年代 拜年感受血脉相连的力量
在东北的农村,一个家族是否兴盛,是看二十多岁的青年有没有“出息”,标准是受过教育、脱离农村。这导致东北人现在遍布中国乃至世界的每个地方,也导致十多年后的今天,强大家族的儿女们,天各一方,年三十很难再聚齐。
如今,连接家族最重要的纽带,不是血缘,是尚健在的老人。
大年初一要拜年,按辈分大小,一路拜下来,大人们坐在火炕上,回忆祖先,唏嘘过往。这是小孩子们学习礼仪,了解家族历史的好时机。这里每一个家族的历史,都或多或少与闯关东有关。在这里,白山黑水间,每一个鲜活个体的命运,在出生前可能就被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通过拜年,孩子们会感觉到家族的强大,会感受到血脉相连的力量。他们听大人们聊老一辈的苦难与抗争,会学到东北精神,那就是根植于这片土地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