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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矮小的身体在咄咄逼人的议论声中显得那么无助……“谁会背《泊船瓜洲》？”屠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就举起了几十只手。
老师的目光在那堆或高或低的手中扫过来，又扫过去……最后，定格在了教室的一个角落——那只不常举起来的手慢慢举起来又迅速放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举了起来……。“余天骋，请你来回答。”屠老师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道。余天骋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知说着什么。“让我们给余天骋一点掌声吧！”屠老师知道余天骋向来胆小，便鼓励道。
在掌声中，余天骋微微抬起头来，用苍蝇飞似的声音说“凉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只隔数重山。春风又……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教室里起初一片寂静，大家企盼地等候了六七秒后，便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快点！不要浪费时间了！”“就是嘛，不会背就不要举手嘛！”……几个活跃分子一边高举着手，一边皱着眉头，使劲瞪着余天骋。余天骋张着的嘴又闭上，使劲咽着口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他弯着腰遮掩着涨得红红的脸，仿佛想坐下，但又深知不可能，只好用手托住脑袋，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出什么风头，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真可笑，背得还不如我熟练呢！哼！”……几个平时不怎么爱思考的同学像捡了大便宜似的，一边用手托着腮帮子，一边摇着头装出一副既无奈又同情的样子。余天骋慢慢转过脸去避开大家的眼神，却迟迟没有再转过来。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下来一颗、两颗……那是水一样的东西……它们落在教室的角落，落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