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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看书,各种文体。喜欢散文,发觉只有见了大海才可算“诗人”;喜欢杂文,感到只有对社会有独到见解才算“文人”;喜欢小说,明白只有人生有了转折才算“成人”。当然,转折不是非出现在小说里。 那年去大连,自然要去海边。于是我带着成为“诗人” 的心情去了星海公园,但是,很不幸,这里与我的想像实在差距太大。余秋雨先生曾说,中国没有厦墟文化,可我所见的,简直就是海的“废墟”。瓜皮、果核、包装袋、易拉罐……夏日的垃圾桶中有的东西,海水中与沙滩上“应有尽有”,真不知那些扔垃圾的人,如何能忍受生活在自己造的垃圾场中。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借景抒情”,由“诗人”的心境变为“文人”的感悟。道德、素质、环保、公益……所有那些被报纸用滥了的词一一在脑海浮现,心里免不了要慨叹一番。看着脏水,也不想下海游泳,于是就带着“文人的清高”,以“白莲”的志向,立在沙滩边。 “这儿可真脏!”一个稚嫩的童声。自《皇帝的新装》以来,从来都是孩子说那些没人说又谁都想说的话。一个小男孩被妈妈“牵”着,半走半跑的人群中穿行。接下来,让我一惊,他检起了几个易拉罐,扔到了离海水较远的沙滩上,堆成一堆,然后,再检。母亲自然急了:“你干什么呢?”“把垃圾检出来呀!”
“那么多人,怎么就你管这闲事!”“可是,可是,大家都站着,海不就更脏了吗?”这句话在嘈杂的人声中,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耳朵,正如电影《辛德勒的名单》中一片黑白的画面中的红衣小女孩,那样清晰。我知道那孩子自然不是特指我(我就是“站着”的),但是,又好像就是在说我。此时,“文人”似乎再没什么可骄傲的了。那孩子被母亲拽走了,只留下我,与海滩上站着,坐着,躺着的人。 从前,与众多“有识之士”一样,我会写作文高谈责任感,公德心,现在想想,自己从来都是“站着”的,从来没如那孩子弯下腰,真正做点什么。
由此观之,我与那些或坐或躺、扔垃圾的人也没什么差别。但是在此之后,我开始在同学闯红灯时予以禁止,在同学手持垃圾时加以提醒,与大家一起到街上进行交通法规、环保知识的宣传。虽然做的都是小事,但我确实在做,因为我的脑中时常会提醒自己,凡事绝不能“人人都站着”。那天在海边,有一个小转折,使我从“诗人”、“文人”迅速坠落为“凡人”;这 又是一个大转折,将我从生活中“站着”的人变为“弯下 腰”的人。 我见了大海,仍不是诗人;有了见解,终不是文人,但 因这次转折,虽未到18岁,但在某些方面,我已是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