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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十来天。 明天就要开学了。我们这里本来交通不便,下了这样一场大雪,车子不能通行了,怎么去呢? 我心急如焚,隔不了几分钟就出外看一次,可是雪还在下着。 “让我自己走去吧。”我向家长央求着。 爸爸沉默不语。年老的奶奶可动了怒:“十一二岁的妹子,走九十多里山路,可不是闹着玩的。打个电话向学校请个假吧。,, “刚读了一学期,第二学期一开头就请假?这不好[”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最后,爸爸打发我和妈妈去找伙伴们商量。 刺骨的寒风伴着雪沙吹打着我的忧愁焦急的脸,冰冻的路面反映着点点灯光。夜已经降临了。我们到了阮范军同学的家里。我妈妈和阮伯娘、阮伯伯亲切地交谈着。 一会儿,几个同学的妈妈都不约而同地赶来了。
刘中春的妈妈说:“老阮,我千担谷下泥,就这么根秧苗。我不想让他去,你们呢?” 说话间,中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位身材高大,围着长围巾的妇人,我们一看就认出,她是彭兢的妈妈—姚老师。她一进门,就哈哈地笑起来:“尽是些不速之客啊:” 大人在商量,我们小孩在一旁说俏悄话。大人们的意见肯定有分歧,可是我们悄悄约定,明天一早就走。 过了一个多钟头,我和妈妈回家了。在路上我问妈妈: “明天让我们去吗了” 。“让你们去!” 我高兴极了。回到家里,我就忙碌地收拾要穿的衣服和几本重要的书。刚上床我兴奋得睡不着,只听见妈妈在隔壁说:“你今晚要睡好,明天才能走路啊!”于是,我不再想什么,一会儿就酣然入梦了。。 清晨,窗外雪雾迷蒙,妈妈推开门,打了个寒战,感慨地说:“雨夹雪,半个月啊土”我也起宋了,爸爸做饭,妈妈给我打背包。我穿好靴子带两双草鞋准备上山穿。记得上学期政治老师对我们说过,在五十年代,他到二三百里外的益阳去读书,冬天就是用棕包住脚,套上草鞋走的。
吃过饭,我把背包背上,手拿竹棍,迈开大步,踏上了征途。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刚开始上路还觉得挺好玩,象是去远游。爸爸妈妈们来到公路上,目送我们离去。我们走在前头,阮伯伯挑着行李跟在后边,真象唐僧和徒弟们去西天取经的场面一样。 我们一路前进,翻过一个个陡坡,又走了一段段平路,三步一滑地走了三四十里路。这时候只觉得两腿发酸,越来越走不动了。我们那远游的兴趣早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突然,开路的“孙悟空”刘中春说,前面小河上的独木桥断了,过不去。 我们都累了,乘机换了口气。阮伯伯看着河面,幸喜水不深,我们就抬来几块大岩石,搭起作桥面,过了桥。呀,上面又是水库,绕水库而上,就是我们上次坐在车上着到的那座高耸入云的歧山仑。绕水库的路只有一尺多宽,往下一看,真叫人头昏目眩,胆颤心惊。我们都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呀!”阮范军惊叫一声,原来她脚下一滑,险些掉进水库。幸亏她爸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过了水库,又要爬岭,真是“过了一关又一关,一关更比一关难”。
歧山仑是那么陡,山上的!守木被积雪压弯了腰,吱吱作响。路也辨不出来,我们不敢朝下看。上了陡坡,还要沿山走一圈。正当我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山口上出现了几间普通的房屋,前面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大字—茶亭。几棵劲松在屋后巍然挺立,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我们总算找着了人烟里大家象得到了救星,喜悦的心情油然而生。我因为走得太快,一只脚陷到落满积雪的渠道里,几位同学手挽手把我拉上来。可是一只草鞋陷到了雪中,我就用手伸进窟窿里把它掏出来。 我们在茶亭里喝了茶,吃了点千粮,抖了抖精神,都情不自禁地念道:“更喜氓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我们从茶亭主人那里打听到:下山还有十多里,路更陡更窄,路左边是沟,右边是坎。
我们边走边用拐棍试探积雪的深浅,有时千脆一屁股坐在雪坡上往下滑。我们一边滑,一边想,大概那些滑雪运动员就象我们今天一样吧!这样走走滑滑地又过了十多里,才到了平路。平路的雪初融,我们的草鞋湿了,跑鞋和袜子也湿了,脚冻麻了,好似有千斤重,加上肚子又饿,真不是滋味。我们鼓了鼓气,终于赶到了仙溪,那时才下午四点钟。吃过中饭,我们又继续赶路。我们的疲劳消失了一半,精神振奋了。“路不行不到,事不为不成。”经过一夭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胜利地到了学校。 一进校门,墙上的欢迎标语,师生们的亲切笑脸,象一股温暖的春风迎面扑来。我们浑身热乎乎的,满天的冰雪似乎早就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