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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满是喧嚣,在宁静的一隅,在长途汽车站的小角落,有一群孩子,简单又无奈。
我已记不清是如何看见他们兄妹四人了,但四个孩子守着一篮鸡蛋的场面,却烙在了我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他们眉宇间有些相似,衣着也大同小异,只是胡乱地套着一件土黄色上衣,穿着黑色的裤子,破旧的草鞋。他们之间没有太多言辞,守着一篮几乎无人问津的鸡蛋也并无抱怨,只是在默默地候着。
尽管长途汽车站内喧闹依然,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女人、老人以及孩子,匆匆地来,匆匆地去。谁也没有闲暇来注意角落里的四个孩子,说是孩子,因为他们大都只有七八岁,最小的那个女孩只有四五岁,抱着脑袋靠在柱子上,使人看不清她的脸。女孩手里还拿了些什么,紧握在手里,细看之下,是一截短铅笔,尽管上面尽是污垢,可女孩视若珍宝。
忽地,女孩抬起头,扯了扯旁边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孩的衣袖,“哥哥,我要回家。”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良久。我也终于看见了女孩的眼眸。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呵!澄澈,亦充满希望的眼神流出,流在每个人的心里,直到触及在人们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男孩却只摇摇头,坚决地说:“你还小。”听到这里,女孩的大眼睛有眼泪溢出,手中的铅笔也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响。女孩哭了,却没有抽泣。只是安静地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无声地。
我的心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触及到女孩眼中的、心里的纯粹。我端详着女孩的面容,清秀的脸庞此刻仅有两道泪痕,眼中却盛满了希望。瘦弱矮小的她更似一只猫,静静地卧在角落,一言不发地沉默着。也许比起新衣来,她更渴望的,是回家。
回家。多年来,这是我听到的最真诚的呼唤,微弱如尘埃撞击在地球却掷地有声,显现着无与伦比的执着与坚定。泪已流尽,女孩不再哭泣,旋即又陷入了遐思,追忆着什么。是在想念冗杂的过去吗?是在思忖着欣然的过往吗?抑或是,仍在执着地想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