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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静,平素最不喜去热闹喧嚣之地,浮世嘈杂之所。奈何本人毕竟不是犬儒主义的信奉者,可以将木桶另作天地,颐指气使地吆喝皇帝“让让,请不要遮挡我的阳光!”
一日,左手一本书,右手一瓶蒙牛酸酸乳,背对阳光,优哉游哉。窗外可爱的小太阳,早已突兀却枝丫嶙峋的枫树,寥寥数物,道尽天地至景。突然静极思动,想要拜访这温馨的世界。
房内写意,屋外乾坤。乍一出门,又怎得一“冷”字了得。神思一片混沌,也不去思考,让身子跟着感觉走,简单说,就是哪里热闹往哪里走。晃晃悠悠,意与神驰顾目四盼,处处皆繁华。说不完的熙来攘往,摩肩接踵,道不尽的人山人海,众生欢愉。好一幅河晏海清,红尘歌舞皆升平。
前面应是苏果超市了吧!缩手四兜,暗自窃喜还有此“黄白之物”,随之默念“不动清凉经”,罪过呀,罪过!读书之人岂能为外物所惑,撼动本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哎!是啊,别人钱财乃我身外之物。思罢,仰天长啸,唏嘘不已!
“将欲身登红尘静,哪料竟现不平景。”正想直奔电梯,入场采购之际,我突然看到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一人,赤上体,污秽满身,双腿俱断,伏身滑行,口似不得语,声嘶力竭,咿呀不断。我就这样看着他“走”至商场前的人行道路中,取出一个黝黑不绣钢小罐,放于小车侧前,那枯槁黑瘦的双手犹如将残的烛火般兀自颤抖不止。我说过的,他是赤裸着上身,此刻他将头侧贴在木板车上,注视着往来行人,口中呜咽,那种声音犹如一只无家可归、摇尾乞食的孤犬所发出的悲鸣,他在那里,这样的孤独、这样的无助。刹那间我感到如过电般全身震颤,面对此情此景,叫人如何不黯然神伤。
我一如当初,仿佛石化般望着他,还有他前面的那个罐子,里面空空如也,一无所有。我看到有人从他面前匆匆而过,不肯信步。我看到有人也同我一般驻足观望,而眼中却闪射着冷漠与鄙夷。更甚者,有三三两两的时尚男女,谈笑风生,视若不见。那弃物般的行乞者的身体在风中仍不住地抖动,抖动……突然,他前身猛地捉起,如砧板上不甘命运的鱼,然后重重地落在木板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他,竟用这种自残的方式乞求世人的怜悯!
我还没有动,心中似乎有所顾虑。一对母女从我面前走过,女孩小小的、天真的脸庞泌出可爱的粉色,“妈妈,那个人好可怜,我们给他钱好不好?”女孩奶声奶气地说。“骗人的,那是骗钱的,咱们不能上当!”说着拉着小女孩匆匆而过,余音在风中回荡……
我深思良久,一步一缓地走向他,他仍在呼喊,希冀博得路人的同情,我无言,将兜中的钱掏出来,弯下腰放入他的罐子中。起身之时我听到有声音飘来“笨蛋,直到现在还会上当。”我无奈苦笑,即使骗人又怎样,纵然被骗又如何,如果只是因为如此原因便要压抑心中的声音,便要扑灭那抹良知,我,办不到!
遗憾地望了望身后的一切,下意识地把手入手口袋,咦,怎么还有两元钱!哈哈,买串糖葫芦,擦擦口水,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