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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一只孵出一群小雏鸡。不论是在院里,还是再院外,它总是挺着脖儿,表示出世界上并没有可怕的东西。一只鸟儿飞过,或是什么东西响了一声,它立刻警戒起来,歪着头儿听,挺着身儿预备作战;看看前,看看后,咕咕地警告群雏要马上集合到它身来!
当它发现了一点可吃的东西,它咕咕地紧叫,啄一啄那个东西,马上便放下,教它的女儿吃。结果,每一只鸡雏的肚子都圆圆地下垂,像刚装一两个汤圆儿似的,它自己却瘦了许多。
假若有别的大鸡来抢食,它一定出击,把它们赶出老远,连大公鸡也怕它三分。它教给鸡雏们啄食、掘地、用土洗澡,一天教很多很多次;它还半蹲着——我想这是相单劳累的——教它们挤在它的翅下、胸下,得一点温暖。
它若伏再地上,鸡雏们有的便爬它的背上,啄它的头或别的地方,它一声也不哼。再夜间若有什么动静,它便防声号叫,顶尖锐、顶凄惨,使任何贪睡的人也得起来看看,是不是有了黄鼠狼。它负责、慈爱、勇敢、辛苦,因为它有了一群鸡雏。
它伟大,因为它是鸡母亲。一个母亲必定就是一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