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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眼睛所看到的还是耳朵所听到的?”
“只需告诉我,你的心。” ——题记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考场座号次序以各学生姓名的字母顺序先后为标准。
刘梦圆慢吞吞地挪动脚步来到所在考场,透着冷峻的眼睛巡视了教室一圈,接着无视掉嬉闹的人群,径直走到座位旁,拉开椅子重重的坐下,像是要将连日来的压力释放个痛快。她从沉甸甸的书包里拿出一大摞书叠放在桌边,然后安静地抽了本语文书默默翻看,无声地传达出“别来烦我”的讯息。对周遭的追逐打闹景象视而不见,对那些尖利夸张的谈笑声充耳不闻,寡淡而冷漠。
正埋头于书本中的刘梦圆清楚地听见了前面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她能估摸到前座的女孩正转过身来。然而,即使是明确的感受到了那道投向她的目光,她也懒于抬头回应。
“哎!”是一个清脆中带点沙哑的女声,尾音略有一丝浑浊。
显而易见,前作女生已经“开诚布公”地招呼她了,她自然也不好意思不搭理人家,于是仰头向女生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女生见刘梦圆终于有反应了,十分欣喜的样子。她大大咧咧地一笑,之后自报家门:“我是刘梦萌,你呢?”
「这是搭讪吗?可我们素昔没有往来,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热情呢?」刘梦圆虽然心中仍存疑惑,但还是友好地回答了女生的问题,作了个短暂的自我介绍。期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瞄了一眼女生佩戴的校牌。当看到十班的字样时,心脏陡然慢了半拍,不由自主地涌上无奈的情感。
早就听闻恶名昭著的十班是混混聚集之地,整个班级乌烟瘴气,勤奋苦读的积极上进学生没几个。刚对刘梦萌产生的几分好感顷刻间被流言瓦解,纵使刘梦圆努力在心底不停告诫自己“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也无济于事,心中充斥了各种各样的疑问:她为何接近我?她有什么目的?虽然内心风起云涌,但是刘梦圆在外表上看起来仍旧一脸平静。
刘梦圆本以为谈话会随着自我介绍的完毕而结束,没想到刘梦萌主动谈起了有关自己的话题。
令刘梦圆不得不承认的是,刘梦萌的话着实很吸引人。她讲到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去的地方是广东。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刘梦圆忙追问原因。刘梦萌故作神秘的样子,不置可否地轻巧转移话题道:“总之,就是特别想去那个地方。”
此刻的刘梦萌眼中似流转着灼灼光华,那是希望的光辉。她神往的样子是那般虔诚而动人。在之后的攀谈中,刘梦圆逐渐消除了先前隐存的芥蒂,
交谈进行到一半,未料刘梦萌突然冒出一句:“你是实验班的对吧?那你的成绩一定很好了。”刘梦圆听到后猛然愣住,原本轻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显出几许僵硬。刘梦圆甚至来不及去观察刘梦萌的表情来揣测她话中隐含的意味。「她了解我的底细吗?」
哪怕内心的大风暴已有愈演愈烈之势,刘梦圆依旧不动声色,笑嘻嘻地打了个哈哈自嘲道:“唉,只能勉强混个中游罢了。”刘梦萌听完也“嘻嘻”地跟着笑,而此时的刘梦圆也没空去计较她笑中是否蕴含深意。
后来虽依旧相谈甚欢,但刘梦圆心中始终有个疙瘩。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块心病恐怕还得当事人刘梦圆自己去克服。
考试结束后,刘梦萌主动提出要刘梦圆的qq号以便日后联系,刘梦圆爽快地答应了。
刘梦圆在留完Q后,记忆立马随考试结束的畅怀消逝了,扭头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且她并无上Q的习惯,所以直到下一周,刘梦萌也迟迟未接到好友请求通过的讯息。
一次广播操后,刘梦萌趁各班同学排队齐涌上楼梯时,瞅准时机钻到刘梦圆身边,急切地询问有关qq好友的事。刘梦圆这才恍然大悟。
刘梦萌本以为刘梦圆会给自己一个可以接受的答复,可却只见刘梦圆急匆匆甩开自己,一脸不知是焦虑还是不耐烦的表情,也许两者兼有,像是躲避、畏惧着什么。
不久,刘梦萌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好友请求通过的消息,同时从刘梦圆发来的消息中获悉了她当日那般冷淡的原因。当时刘梦圆班主任恰好在旁边,而那位班主任曾明言禁止本班学生同其他风气不好的班级的学生有任何往来,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刘梦圆仔细地翻找着刘梦萌空间日志发表的日期。此举的动机连她自己也难以解释。
当她发现刘梦萌的qq号码比较长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号码该不会是新注册的来唬我的吧?为了隐瞒某种事实……」而她接下来查询到的日期推翻了这个假设,刘梦萌注册的的这个qq号码已有两年之久了。刘梦圆长吁一口气,释然的同时不由笑自己不可理喻的疑心病,
此时的刘梦圆又哪里知道,这只不过是上天给予这份友情的最后一丝怜悯。
黑色的波浪在暗地里涌动,冷笑着伺机将绝望深植入人的内心。
一个阴天早晨,刘梦圆捧着一叠作业本走入教师办公室。近处一名老师刺耳的讲话声直蹦入脆弱的耳膜。
“你女儿啊,最近学坏了。”刘梦圆漫不经心地听着,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是一个班主任通过电话在向家长告状罢了。
刘梦圆本想放下作业本然后立马走人的,可却突然之间呆滞了,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刘梦萌。
“你女儿和刘梦萌混一块儿了,这下好了,也开始不正经了。要晓得刘梦萌是个怎样的女生啊!整天骂人,上课不听,不交作业……”
脑袋嗡嗡响,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起,令刘梦圆觉得有些不真实感。她定了定心神,稳稳放下本子,像个游魂似的迈着轻飘飘的步子出了办公室。她的嘴角不合常理地牵扯出一抹笑意。「一般狗血的电视剧演到这里,理应是手忽然松了,接着本子散落满地才对吧?」
刘梦圆近似于一个疯子般莫名其妙地沿着走廊边走边冷笑。表面的嗤之以鼻下掩藏着深深的失落与若有若无的一缕悲凉之意。
初次见面时刘梦萌清澈的笑意与老师口中狠斥那个女生嘴脸肮脏的话语交错着闪过脑海。她似乎从远方灰蒙蒙的天空中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无情地撕裂的声音。
“好狠心啊。好脆弱啊。好决绝啊……”悲哀得让人心碎,带着哭腔的话语循环往复着,一遍遍冲击和拷问着刘梦圆的耳朵、胸腔和心脏,似乎誓要直抵灵魂的最深处。那个在远处绝望地恸哭的声音随着刘梦圆头也不回地踏入教室戛然而止,也许它隐匿在了风里罢。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
听,似乎有谁在笑。
“你的联系方式是?”
望着刘梦萌发来的消息,刘梦圆迟疑了两三秒,然后关闭了消息框。她握着鼠标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她抽出笔,在便笺上快速写下了什么,接着逃似的出了房间去到阳台眺望远景以放松心情。
仍是一个阴天。灰蒙蒙的,似乎决意要摒弃一切彩色,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斩断与希望关联的一丝一线。风在远处怒号咆哮。
“好冷。”刘梦圆缩紧脖子裹牢睡衣,但依旧感觉有一股寒意萦绕在心中难以除去。
洁白的便笺纸上显示着一行娟秀的英文字迹——
How to believe
白瓷杯里的清茶氤氲出的温热水汽缓缓向外扩散,凝成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