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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雾气沉浸在空气的温暖之中,一种莫名的悒郁仿佛也随之烟消云散。我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摇头叹气:“你在哪里呢?”当然,没有人回应我的话,只余着温暖的空气环绕在周围,沉默着。
年幼时,我在回家路上,听妈妈笑着说:“你知道吗?等你长大以后,有个大姐姐会过来看你哦!”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感激发起了好奇心,信誓旦旦地宣告我会快快长大。
彼时没有高度,没有深度,我就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自己营造的氛围里。“她”的出现却使我开始焦急起来,“为什么这么久,她还没到,路……很远吗?”“对,很远,她还要走很长时间,再等等吧。”只记得妈妈仍是笑着回答我的。那时的我仍被大家以“小孩子”称呼。
上了小学,我懵懵懂懂地意识到“她”好像不存在。重复着妈妈说的“她”,忽然就自嘲起自己的愚昧,这种玩笑也值得去相信?而妈妈依旧是笑得转过身,抚摸着我的头:“路还很长。”
小学是我最为风光的一段日子,数不清的奖项和美誉,而我也沉溺于其中的赞扬,我伪装起自己一切的缺点,努力充当家长们口中的乖宝宝、好学生。而这一切又似乎填充上了我总感觉怅然若失的地方,无意中望向门口,那里空空如也。我拉开房间的门,缓缓地走了进去,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失落。
中学的日子开始坎坷起来,每天与无形的考试压力作斗争,也偷偷学会了同学之间的厌恶嫉妒。表面上如此亲密的伙伴也终究只是表面而已,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而在其间,便是一片分数与排名的沼泽。
我已不再是我,那过往的辉煌毕竟是曾经,我渐渐明白了这个残酷的社会竞争法则。倚在书桌旁,忽然就畅想起“她”的样子和生活。
她或许是个成绩很好的优秀学生,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她可能不像我一样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生气恼怒,她漠视一切的嘲笑,对挖苦讽刺、挫折困难都置若罔闻,不在乎输赢,自我且随心所欲,确实我羡慕理想的一类人,拥有完整的生活。
某一天,我拖着书包,卸下了一切的烦恼走进家门,我忽然期待起“她”的存在来,我渴望那样的处世方式,可我却很难做到。四岁到十四岁,我终究等不到“她”,甚至怀疑“她”的存在。
我对着镜子,摇头叹气:“你在哪里呢?”当时只记得是沉默。
偶然间读到一位外国作家的短文,他说:Things do not change。We change。我忽然就红了眼眶。改变的不是周遭的事物,而是我们。物是人非的无奈。
我一瞬间就想到了“她”,一瞬间的幡然醒悟。我在等我自己,那个会把一切看得云淡风轻的自己。尽管我仍是不知道她到了没有。
但今天,阳光温暖,晴空万里,我看着镜子,忽然觉得十年的等待,值得了。我等你很久了,你还好吗?她一定会到,而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