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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时等待新的玩具;二十岁时等待高薪的工作;四十岁时等待子女优异的录取通知书;六十岁时等待过节时儿女的身影……有人说,人生便是一场漫长的等待,在流逝的岁月里不断磨光自己的耐性和期望。愈等愈老、愈等愈没有奢望。
是今年中秋节。我早早来到外婆家与外公外婆一起等待父母的到来。
一大清早,天蒙蒙亮,外公外婆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拆了一支新的昂贵的牙刷,把新买的皮鞋擦得泛光,哐当一声打开了们,那满脸洋溢着的微笑怎么也掩饰不了他们的喜悦,而我也便与他们一起起床。
“老头子,去鸡舍里挑只老鸡,今天给他们炖鸡汤喝。我去市场买点菜。”说罢,便拉着我、挎着菜篮走向菜市场。偶尔路上遇见熟人,还不忘寒暄几句:“今天女儿们一家来看我,给她做顿好吃的!”一脸的骄傲。
外婆的眉毛总是不自觉地挑的高高的,头发刚洗过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前额的碎发也用沾了水的木梳整齐地梳到后面。整个人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以往蹒跚的脚步也变得格外轻快,整个人精神极了!太阳公公也似乎不忍心再睡下去,早早就探出了它黄灿灿的头,将灿烂的阳光撒落在整座小镇上;风轻轻地应和着,吹得满墙头的爬山虎跳起舞来,树叶们也好像不敢示弱,抖了抖露珠,扭动着曼妙的身体,来参加这场舞会……
外婆回到家,平常不下厨的外公竟然与外婆抢着要一展身手。利落得穿上围兜、切菜、倒油、开炒。一边翻滚着菜一边不忘嘴里哼着京剧。外婆在一旁笑他,却也看着在不断冒泡的砂锅直合不拢嘴——仿佛这锅里满载着她的殷殷期望,等熟的时候,外婆也等待到了她的希望。
一切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这风吹来却是刺骨的寒风。
“叮铃铃……”外婆连忙利索地拿起听筒,但随之换来的却是一脸的失望,还逞强地笑了笑:“那别来了,下次吧,不要紧的,工作要紧啊!”外公循声问来:“不来啦?”外婆点了点头,“那这锅鸡汤怎么办?”外公生气地责怪父母这么言而无信,外婆急忙打圆场安慰着外公。神色没有什么异样,但我看到了外婆眼眸里深深的失望和落寞。“我来喝,我最喜欢鸡汤啦!”我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外公外婆终于欣慰地笑了。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我不爱喝鸡汤,但至于后来是怎么喝完那碗鸡汤的,我已经不大记得了。只是想不让外公外婆他们的等待落空。
那些老一辈的人已在岁月的碾转里失去所有的奢望。“子欲养而亲不待”,请那些游子们放下手边的工作,打个电话给他们,经常回家看看他们,别让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脆弱生命再为了那容易满足的期望毫无止境地等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