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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走路摔倒了,委屈地瞪着眼睛,等着妈妈把我抱起;饿了渴了,等着外婆亲手送来吃的喝的;弄坏了玩具,叔叔自然会帮忙修好。爸爸在一旁看着全家对我的溺爱,也只能无奈地笑,当然眼眸中满溢着散不尽的温柔。
而我,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等待下去。
一直到一个洋洋洒洒的雨天。
考试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地没考好,老师语重心长地留我谈话,出来时同学们都回家了,我独立在校门口,只留给我滂沱不尽的雨。出门时老妈虽提醒了我要带雨伞,我却转眼抛到了脑后。啊,没关系,我自在的想,打个电话让妈妈来接我吧。妈妈在电话里当然是一阵啰嗦,可最后还是软下了心,于是我又开始了等待。
是已经习惯了吗?
雨长久地洗刷着一片片黑压压的房屋,我能听见树叶颤抖的声音,听见时间一分一秒地逃走。今天老师还留了很多作业呢,可天空已经暗得分辨不出时间,没有任何光亮照进我的瞳孔。我站在台阶边,雨溅湿了我的鞋,却点燃了我越发焦躁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方视野里出现了一把暗红的伞,迎着风雨逐渐靠近,越变越大直至我的眼前。是妈妈。
我挪进伞中,闷闷不乐地嘟囔了一句:“怎么才来”,而妈妈也不语,我就再说了一句:“让我等这么久”,便板起脸踩着水走回家去。我自然看不见妈妈疲惫的步伐、被雨吞噬了一半的风衣,以及那凝视着我的、幽深幽深的眼睛。
一路无话。
回到家拎起书包就写作业,却心不在焉地盘算着周末的活动,一直到钟声敲响了第十一下。爸爸做完工作,见我的门后仍有亮光,就探出头来问了句:“怎么还没做完作业?”我依然满心的不满,便答道:“都是妈妈那么晚来接我,没时间做作业了。”
爸爸却一霎那严肃起来,在我身边坐下,说:“你知不知道你妈妈今天多晚下班?你已经这么大了,完全有能力向老师同学借伞,早上妈妈也提醒过你,你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只知道等别人去帮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我怔在那里。今天老师也说过同样的话,不主动解决,难道总是等着别人拉你一把?
有一天路过高考考场,那里人山人海,全是父亲母亲焦急而期待地望着自己子女的教室,像能望穿那一块块玻璃一般。他们明知还要很久,却不肯离去,就那样站着、等待着。我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涌上来。
小时候我们等待着家人伸出他们爱意的双手,拉着我们步步前行,可我们尚未懂得,他们也在等待着我们啊,等着我们长大,等着我们独立,那时他们才能放开手,微笑地看着我们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不会再等待了。
也不会让你们等得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