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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的汽车扬起了似曾相识过的尘土!你到底要往哪里去?请勾起我美好的回忆,让我今宵有梦可寻! ----题记
秋风萧瑟,落叶缤纷。我站在村子唯一的路口,看着络绎不绝的车辆,不时缅怀着过去。
北面下来一辆从梅州来的汽车,它的车窗像墨水一样黑,让我看不透。
南面上来一辆往梅州去的汽车,它的车门被秋风摇曳着,无人知晓,它到底停泊何方?
似乎,就在梦中见过它。
我和母亲在晨光下搭入那辆车,窗户很黑,我看不出外面有谁在等待。我只记得,未落的月影恬静地向我微笑。
汽车停在另一个乡道,艳阳已照到我稚嫩的脸上,我始终躲在母亲背后,听着鞭炮声混在竹鸟嘤叫中。带着行李,走过几条小路,一个旧客家四合院浮现在我眼前。那门前有一条浅溪,母亲叫我快去喊“外公、外婆……”!外婆的身体很是矫健。外公在门口抽着烟,用潮汕话叫我的名字,沙哑的声音震颤我的心灵。外婆笑着跑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线。于是,母亲和外公外婆谈得正开心。门前的溪水很冷,但有了鱼儿就有了几分温馨,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掉落到溪面上,溪水波光粼粼,犹如洒落一地的星辰。我很幼稚地跟母亲说:“妈妈,咱们来这里住了吧,我不想回去了!”外公外婆只是开心地笑着。
这个暑假,这辆车又出现在我梦乡。醒来时,正是凌晨2点,母亲匆匆忙忙地把我拉起床,为了早点、快点赶上这辆车,我只记得,母亲的泪淋湿了我的脸……
从南面驶来一辆往梅州去的汽车,天色如车窗般灰蒙,窗外的月牙在孤立的山丘后显得格外凄冷。
母亲总是把脸贴到窗边,是否在数着,这儿里梅州还有多少座山,多少棵树?我感觉不到汽车的移动,就算窗外的路灯在往后甩,焦急的心情也没有任何平息的迹象。 9点多,那辆车依旧停在那个乡村的路口,我似乎看到溪水已经凝结了。
以前的笑声呢?这是哪儿?
哭嚎声穿过山谷,到达高处的云端。一条白布帘立在我眼前,我用颤抖的手把它拉开,只见母亲跪在一个棺材前放声大哭。我清楚,母亲五次赶到医院照顾外公。最后一次,外公却用他最后一口气喊了母亲的名字,可惜我们还在路上。我走到棺材前,看着外公苍白的遗体。他张着嘴,似乎在呼喊着谁,只是眼睛是闭上的。我摸着冰冷的棺材,恨不得摸到的是他的手顿时热乎起来,至少可以融化我冻结的心……
晚上10点,我走到外公遗体前烧着纸钱,我不懂当地的习俗,不知此时如何表达心中的悲痛!我希望,外公能搭上那辆车,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中秋夜,月圆了。外公,你看到了吗?我看到你化成一颗星星,对我温暖地笑,笑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外公,你还是改不了吸烟的习惯……
新的一年又到了,看着路口的汽车,又勾起童年美好的回忆。汽车,麻烦你载上我的祝福,送到我爱的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