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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著名美学家朱光潜也曾说:“悲剧比别的任何文学形式更能表现杰出人物在生命最重要关头的最动人的生活。它比别的任何文艺形式更能使我们感动。它唤起我们最大量的生命能量,并使之宣泄……它是最使人激动的经验,而我们的快感的最大来源也在于此。”这湖里面既是最动人的生活,又是快感的最大来源,可见悲剧对于我们来说极其重要。
但要说到小说或戏剧上来的话,其实中国自古便少有写得很好的悲剧式小说和戏剧。尽管中国的小说家、戏剧家在有意写悲剧的情况下制造大量的悬念和冲突,令人感到或恐惧或惊悚,但这些都只停留在了“人们的同情”上,而没有如钱钟书先生所说的那样“上升到更高层次的悲剧体验”,即令人痛苦的印象。
中国人难以传达出令人痛苦的精神,究其原因,想必是中国人有些“幸福”了。没有切身的体会或有却未能表达出来,所以个个便往“家破人亡”、“死于非命”,“哭哭啼啼”方面去想,然后写下来。但这自然只在于表面上,当然只可停留在个人的“同情”上。
中国虽然少有好的悲剧式小说和戏剧但还是有的。张爱玲写得一些小说及戏剧很令人读完后心中还久久萦绕着痛苦悲凉之感。其实张爱玲的一生就是一出上演的悲剧。张爱玲本家庭显赫,但因为父母沉迷吸鸦片,败坏家产,所以家道中落,对张爱玲和张子静也弃之不顾,终于奠定了张爱玲冷、悲、凉、自私的心理。但她对大汉奸胡兰成可一点也不自私,为了他,张爱玲甚至奉上了自己的前途。张爱玲渴求父爱般得爱情,这是张爱玲的死穴。尽管张爱玲如何挣扎,身心如何倦怠也只可喘着气,冒着冷汗把一个个悲剧写出来。使读者深深感到张爱玲付诸于华丽的苍凉,从而生出悲痛之感,终至于难以治愈。
但并非要有切身体会才可写出好的悲剧是作品来。例如於黎华的《彼岸》,尽管於黎华生活美满,没有张爱玲所受过的苍凉冷漠但她的《彼岸》却是个悲剧。里面并没有很多中国文学家创作时一如既往的悬念和冲突,而是着笔于温馨美好的场面以作烘托,小说结尾的时候出人意料 ,一下子把悲剧体验层次上升得极高而富有诗意,令人的悲痛之感余意无穷,若只作一作对比又易于体会。
所以写好的悲剧式作品也并非唯一,只要悲之有物而后言之而出,再作一番处理并反复揣摩那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些都仅为我所见。其实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期,对于悲剧的定义自然不同。姚一苇在论述元代杂剧时说“如果悲剧一词是指特定历史条件下的艺术形式,则中国是没有悲剧的”然而钱钟书先生却将元剧《窦娥冤》和《赵氏孤儿》当做中国的“伟大悲剧”。所以悲剧并非一个永恒的定点。然而,因为在这一领域的差异反倒丰富了文学的创作及比较文学,所以还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