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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的回眸,往事如烟,却已不复存在。但那次的遗憾,却萦绕在我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在一座饱经沧桑的老房子下,有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所摆的旧书摊,老房子和这位老人,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我和父亲每逢散步而过时,总会回眸一望。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老人都会守在书摊前,默默地看书。我知道,他的那种书摊,以及那本本泛黄的书是没有多少人会买的,但我从没有看见老人休息过一天。
父亲似乎被老人那种学者的执着所打动了,便走过去与他攀谈起来,叫我在他的书摊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书。
我在老人的书摊上翻阅着,许多都是老人几十年的藏书,虽然每本书都显得很旧了,但在老人精心地呵护下,倒也完好无损。而父亲呢,则与老人谈天说地,道古论今,其乐融融,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谈得高时兴时,父亲倾其所有,买了几本老人推荐的好书。
傍晚,老人该收摊了。他轻轻地拂去每本书上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书放进了一个大麻袋里,便向我们道别。我叫老人留了一本书,下周六来买,父亲也和老人约定下周六再来叙一叙。我看见,老人咧开嘴笑了。
回去以后,我和父亲很久没有再去过那个地方,忘记了那位老人,忘记了那简陋的房子下还有一颗诚挚的心在等待着我们。
直到有一天,我和父亲偶然路过那里时,又看见了那座老房子,它正在结束着它的一生。工人们挥舞着铁锤,灰尘漫天飞舞。房子下空荡荡的,老人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我发现了房子的墙角有一个麻袋,那是老人平日里装书的麻袋。虽然它像垃圾一样被抛在了墙角,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我知道,老人不可能随意地把它扔掉,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便进去把麻袋拿了出来。
拿出麻袋后,我发现里面有一个纸包。打开纸包,又有一封信和我要的那本书。父亲拿过信,拆开信封,念了起来:
小轩:
你好!
很久不见了,能看到这封信是一种幸运。我知道你和你的父亲会又一次经过这里,便留了这封信给你们。
那天的下午,我高兴极了。我在这里守书摊守了近一年多了,第一次这么高兴过。书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是爱书之人,所以我也把你们当朋友。
那天以后,经过一周的思念,我终于盼到了周六,欣喜若狂,特地把你要的那本书带来了。可我等到天黑黑,不见你们来。我发觉自己真傻,你们那么忙,怎么会在我身上耽误时间?
这座房子伴我度过了一度春秋,终于结束了它的使命。我也要回老家了。我把你要的这本书留给你,书赠有缘人,希望你喜欢。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但我会永远思念你们的。
祝
你和你的父亲平安健康!
买书的老头
X月X日
念完了信,父亲摘下眼镜,抹了抹眼睛。我呆呆地伫立着,不停地抚摸手里的这本书,觉得时间仿佛凝 固了。此时,在我这幼小的心灵中,才似乎懂得什么叫悔,什么叫憾,不禁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