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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就要死去了,他希望他能上天堂。
他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手抓被单,没冒冷汗。但他颅骨正上方在隐隐作痛,痛得感觉让他就要不久于人世。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那个“因过失即将杀死一个人的凶手”。
事情说来其实挺可笑的。
众所周之,他在班上是所谓的书呆子。上帝作证,他上课死盯老师,下课死盯课本,放学死嚼作业。从不惹是生非。于是同学们送给他一个“雅号”——“踽踽独行的丁香姑娘”。其实他是一个白面小书生。
那天,他正一个人在班上死做数学题,不晓得身旁已潜伏着危机。突然,他被当头一棒。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听到某个物体撞击某个物体的声音。第二反应是:头,真的很痛。第三反应是:莫非头顶的日光灯不牢固掉下来砸到我头上了?由此可见,声音的传播速度比我的感受器到神经中枢再到效应器的时间快。他的第五反应是:猛地抬起头来!他看见班上头一号捣蛋在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这让他莫名地想起了屠夫在挑选哪一只猪下手时,一边用手在下巴摩擦,一边在思索观察的样子。
“你……你干什么?”迫于他的淫威,他结结巴巴地说,同时感到头顶传来阵阵的疼痛。捣蛋用他那双斗鸡眼睥睨着他,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他一只胳膊抱在胸前,另一只胳膊支,用手摩擦着下巴,然后又换了个角度,依旧盯着他,依旧摆出他像欣赏家,而他想老古董,他在品评着他的样子。
沉默。
又是一分钟。
最后,他双手叉腰,仰天大笑,整个教室里回荡着他狰狞的笑声。笑罢,他扬长而去。而他愕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班上的同学都不敢惹他。
隐约的疼痛占领了他的意识,他不用自主的开始揉着脑袋。
他诧异他没有异常的生气,想在心里咒骂他竟骂不出来。他估计:我是被他打低了智商。
继续低头接着做数学题,结果验证了他的想法。
放学后他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那个疼痛一阵阵袭来。
疼痛突然让他想起一些事来。据报道:曾经有一小孩,和同学打闹的时候,因为头部磨伤了一点皮,一直痛,结果晚上就死掉了。他突然不寒而栗。他又不自觉地摸摸脑袋,想啊,他还年轻,前途还很光明啊!
这下子,他躺在床上,把眼睛睁着大大的,他怕他一闭上眼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他现在真的是百感交集,失魂落魄。你可以想象,一个怕死的人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是怎样的心情。有一段时间,他感到他突然如在太空一样失重,慢慢地飘起来,飘呀飘——撞到了天花板!
“咚——!”他感觉被痛惊醒!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现在已是早上7点。也就是说,他从昨晚睡到了现在。
“我……我,没,没死啊?!”他又摸摸他那硕大无比的脑袋。你再想象一下,一个怕死的人本来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又回来了,那个心情……
“活着万岁!”他第一次这样失常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