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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晓雯推测,纳兰容若重21克。
听到这个推测的时候,我被吓了一大跳,即使是要引人瞩目,但也不需要说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吧。但是逐渐的,我看着她的分析,不禁也同意了这种说法。
21克——西方人通过精密仪器测量出人在死后体重会瞬间减少21克,于是认为这21克是灵魂的重量。
也就是说,在毛晓雯眼中,纳兰,这个有着优美姓氏的公子,是以灵魂存在的方式存在的,他全身的重量,就是21克的灵魂。诗人,或者是词人,也许真的是一种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不同的方式存在着的,他们的构造致力于对精神上的开发。我正是十四岁的季节,对于浪漫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怀揣着一种莫名的憧憬,不知为何地读着这部词传,眼前却仿佛盛开了一场烂漫繁复的花事,令人怦然心动。
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样一首美丽而瑰艳的词,静静地如水般在纸页上流淌着,带去了许许多多的哀绵怅惘,带来了数不清的浅酌低吟。眼前又开始绽放出无数影影绰绰的花事,大片大片的盛世花君子。我知道这是不合时宜的,这首词是决绝词,是纳兰死前三天的词,也就是绝笔,既然如此,又怎么可以绽放烂漫花事呢?
谁说不可以的!纳兰的生命就是这样的美丽繁复,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31岁的年轻生命,未尝没有在这些不朽的诗词歌赋里缓缓流淌着血液、跳动着脉搏。眼前绚烂的花事渐渐化作一朵亭亭净植的白莲,这就是纳兰么?
沈从文先生说,不管是故事还是人生,一切都应当没一点。纵观纳兰的一生,正是以美为原则开展和继续的脚踏实地的人生,被他演绎成一个没得有些悲怆的故事。同样也是一种完美,彗星般的人生,可以短暂,但绝不黯淡或沉沦。这个故事,不哭,带着涩,舌尖味蕾上荡开没有滋味的涩味。我不想哭,只是鼻子有点酸,眼中的净世白莲有些影绰的反光,背景是水光洌滟。故事分为两篇,上篇讲述肉身繁华热闹,下篇刻画灵魂寂寞荒凉。上篇的喧哗,只是为了衬托下篇的嘶哑。
明明有句话“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可是以少年姿态说愁的纳兰,却让人感到无限的心疼。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一个对爱苦心孤诣,将人生行进得有如诗篇,至死都已孩童面孔面对世界的人,除了21克外,还有别的重量。”毛晓雯这样写道。
我瞳孔中的白莲在风中摇曳着,在水光洌滟中树立着,带着极端扭曲的情感席卷心灵,心尖上传来阵阵酥麻,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
孩子的灵魂栖于明日之屋,那是你们在梦中也无法造访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