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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妻子早逝，他只得独自带着三岁的女儿生活。他每天起早摸黑工作，直到半夜三更才疲惫入睡。自己没文化，找不到一份安稳的工作，就靠做兼职、打散工一人兼顾三四份工作，才勉强够得上家里日常的开销。做假花、收废品、搬杂货……没有哪种工他没干过。日子虽苦，但他从没抱怨过什么。
一眨眼，女儿已经到该上学的年龄了。为了让女儿能接受到良好的教育，不再布自己的后尘，他把她送进了市里一间学费昂贵的私立学校。而他自己也找到了一份固定的工作――当建筑工。尽管依旧很辛苦，但相比起以前东奔西跑，已经好很多了。
女儿也算懂事，一直很努力地念书，成绩也挺优秀。而他仍然是日复一日地玩命工作，在工地里挥汗如雨、流血流汗。渐渐地，辛苦的工作把他的背压垮了，脸削瘦了，皮肤晒黑了，变皱了。
终于，六年后，女儿小学毕业了，考上了一所很不错的重点中学，但学费依旧昂贵。他知道，再苦再累，也得供她上，于是比以前更加玩命地工作。辛苦，但心里有件事使他乐开了花，足以忘记劳累。
但好景不长，突如其来的一件事，使他的心情掉下了谷底――上初中的女儿早恋了，成绩一落千丈。当班主任把事情告诉他后，他一时间难以相信。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女儿一直是自己的骄傲，是自己在别人面前抬起头的资本，但如今……，这犹如是晴天霹雳，泪水开始不住的涌出眼眶，划过他黝黑的脸颊。
站在一旁的女儿愧疚难当，甚至对父亲的泪水感到不知所措。原本低头的她抬头瞥了父亲一眼，心里吃了一惊。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自己的父亲，在她眼前的，是一张黝黑的脸，干枯的脸颊上沟壑纵横；一条条深深的皱纹藏污纳垢，是父亲辛勤工作的体现；深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是父亲为生活奔波操劳的结果。
她再也不能原谅自己了，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从那时起，她的心中多了种坚定的信念，作为她学习的动力不断驱使她向前，向前！她开始觉得今后读书不单单是要为了自己，还要为了某人，为那个多年来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供自己读书，不辞辛劳的人。于是她就像父亲玩命工作供自己上学一般，玩命地学习。
多年后，考上重点大学的女儿不忘给自己年老的父亲写上一封信，信中提到：
……爸爸，当年我第一次认真地看清楚你的脸，那张黝黑的，布满皱纹的，写满生活沧桑的脸！那张脸一直索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当看到这封信时，年过五旬的他，忍不住再次掉泪，晶莹的水珠再次划过他黝黑的，布满皱纹的，写满沧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