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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嘶嘶”的声音,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吧,他这么想着,伴随着下掠的风,最后一次用充满爱意的双眼望着这片越来越远的土地,以及那些越来越远的人。
天空绽开了最为绚烂的礼花,很久以后的人们,依然不会忘记这空前的盛典。
一
“万户,你又立了大功啊。”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一听就是一个底气十足的人,“那些新改造的**还真是不错,把那些个瓦刺小子打了个屁滚尿流,改天咱们再一起切磋切磋?”
“班将军过奖了,万户能得将军赏识,才是万户之幸,将军技艺卓绝,怎敢论上切磋,届时还请将军赐教。”
“好,等你到了兵器局,我一定上门,再聊个畅快。”
二
应天府一处门匾光鲜的住宅,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万户一脚踏入这个阔别几年的地方。“夫人,夫人,少爷回来啦!”
管家福伯是看着万户从小长大的,自家少爷本来也喜欢读些诗呀书呀的,可偏偏生了个怪脾气,打小就立志做个木匠,为这事老爷没少罚他,夫人也是劝了又劝,这才让他改了主意。这几年老爷走了,眼瞅着做不了木匠,就一气之下参了军。
“娘,我回来了。”“好,总算是回来了。”
“娘……”“说就好好说,你这孩子,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万夫人慈爱地打量着眼前的儿子,黑了些,瘦了些,人倒是壮实了不少,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
“我得了班背将军的赏识,明天起就去兵器局任职了。”“你已经大了,决定的事娘哪能做主,你爹也不在了,这家还是要靠你。虽说前途是没法子了,也算是得了个一官半职,班将军是个好官,好好干他也不会难为你的。”
“孩儿明白了!”
三
“这飞鸟的设计还是略有不足,尾过长了些,到时点火的时间太长了。还有火箭,硝石和硫磺的比例小了,砒霜还是多了。”班背一脸严肃望着面前的设计图,额上已然涌出了大颗的汗珠。旁边的万户也埋着头,发白的手指紧撑着下颌,苦苦思索着。
“还是再试验一次吧,”班背粗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凳子上,自从被革职以来,他每日都与万户一起研究火箭载人,这也不知是失败的第几次了
,“李广本又进了谗言,要把我放到鬼谷去,看样子是想幽禁我了。”
“他来找过我,想给燕王送上飞鸟,看来是燕王的人。最近燕王气势渐渐大了,怕是要夺位,你可得小心了。”万户一脸凝重。
“哼!我就是看不惯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上次要不是他暗通瓦刺,老子早赢了。白白送了兄弟们的性命。你也用不着担心我,我一介武夫,自保还不成问题,你过些时日来看看我,我把新设计给你。”
“我会尽快去看你的,好好保重。”班背已走出了十几步,万户面上的忧色不减。
四
“你,你再说一遍”“大人,我家大人被害了,是那狗贼,串通了瓦刺人、、、”面前衣衫褴褛,满身泥污的小厮红着双眼,像极了发怒的豹子,“这是大人临终前托我交给您的。”
小厮颤巍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上面赫然是几个大字:《火箭书》。
热泪润湿了眼眶,“老朋友,你放心吧。”万户在心中许下了一个无比沉重的承诺。
尾声
“儿啊,你要扔下娘吗?”“娘,飞天乃是我中华千年之宏愿,孩儿即使血溅天疆,也要完成这造福千秋后代的事业,请娘不要阻拦孩儿!”“造福于民,你大可涉足朝政,哪怕是继续造**箭炮,也能抵御外敌,大丈夫岂能系性命于痴望?”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厉喝。
“这世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万户,还有千千万万个,放眼千里,我岂能退于一步?点火!”
四十七个火星一齐燃起,沐浴在明月光辉下的大鸟犹如凤凰涅槃,长喙对天,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鸟儿燃尽了翅膀,翱翔在天。其中最明亮的一颗星,冉冉升起。
万户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燃烧,火热却不觉痛。老朋友,我来陪你了。
明星绽放于天际。点亮了天空,照明了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