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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屋,因为窗外有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过。
挺惊讶的,因为距离上一次蝴蝶飞过,已经很久一段时间了。忐忑地望着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惊飞这个美丽的小生命,看到它只是忧郁地徘徊在窗前没有离去,我才轻舒乐一口气。伸出自己的右手,停立在空中,它也许是倦了累了,轻轻停靠在我的无名指上,拨弄着自己的触角。看着这个娇小的生命如此模样,脸上浮起了一抹久违的微笑,但转而皱起了眉头,为它担忧起来。闭上眼睛,尽是无力的感觉,轻轻一挥手,夹杂着失落,但它终究不能呆在这里。
回到小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心情很是沉重,木然地看着窗外。看不到阳光,大片大片的楼影,投影在窗台,才知道那是一个晴天。似乎外面起风了,可风声里却听不到树叶的“沙沙”声,间或有车辆经过,闹纷纷的,心烦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随它们的声音跌到歇斯底里。明明是单调的灰白世界里,却又满是人工的色彩在泛滥着。闭上眼睛,回想那飞舞着的有生命色彩的,那一只忧郁地蝴蝶,在一个灰白荒置了许久的地方,犹如黑夜里独舞的萤火虫,那是怎样的一种辉煌啊!想到这,内心暗潮汹涌,带着一丝凛冽和决然。
再次走出小屋,因为我要去寻找那飞舞的生命,那只拥有生命色彩的蝴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娇小的生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何处何从。我只是茫茫然地走着,没有方向,好似我也是一只落单的蝴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只为了追寻我想要的东西。
可是,当我再次看到它时,心被狠狠地刺痛了,它被囚禁于一个废弃的塑料袋里面。不知是被哪个无知任性的孩童禁锢了生命,厌烦后,将之遗弃在那里。它的翅膀微微颤抖着,已经再也没有挥舞翅膀的气力,不知道它经历了多少次的挣扎感受着怎样的痛楚。解开袋子,轻轻捧在手心里,它在我的手心里颤抖着,我的手也颤抖着,已经分不清是谁在颤抖。木木地往回走着……
刚刚进入小屋,它似乎看到了什么,拼命地挣扎着飞了起来,跌跌落落,艰难的向着窗台,缓缓地飞着,最后重重地摔落在窗台的那株异常娇艳的牡丹上。它奋力地抓住叶子不让自己坠落,顺着茎干,艰难地向上爬着,我揪心地看着,感觉好似跨过了几个世纪,我不知道是一中怎样的信念和力量支撑着它,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向上苦爬着,当它爬上顶端那朵红牡丹时,一颗心就要裂了,不是意外的事还是意外地发生了,那一刻,它趴在牡丹上,剧烈地颤抖着,最后再也不动了,我好似看到了它的泪,还是我的错觉?因为我也流泪了,为这个倔强的却满是悲哀的小生命落下了沉积许久的泪。
我走过去,再次将它捧在手心里,但却只有我的手在颤抖着。我想把它埋了,想着却疯狂的痴笑起来,自己好傻,忘了这满是混凝土的土地,哪里还有它的安身之处。虽说很不情愿,却还是无奈地翻开桌面那本《绿光森林的消逝》,里面静静地躺着另一只蝴蝶,一只美丽的蝴蝶,那是上一次飞过我窗前的蝴蝶,看着,心理也复杂着,将手心里的蝴蝶轻轻放在它的旁边,慢慢地合上。
窗台的那株牡丹并不是它们的归宿,它们以为那就是它们所要寻找的寄托,可那仅仅是一株死物,既使叶子永远绿着,花儿也永不凋谢,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没有感觉,没有生命的东西,它们永远都只能找到这种虚假的死物,因为那有绿色的生命早已永远停留在记忆里,它们拼命地追寻,可到最后还是被骗了,被人类骗了,也被深深地伤害了。这些单纯的生命,在最后那刻,在它们发现和明悟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种哀叹?我宁愿它们永远都不发现,也都不知道。想到这,它们或许更适合在书里,最起码书里还有微漠的森林的气息。
复杂地看着窗外,是否还会有蝴蝶飞过,我忐忑地期待,却又非常的害怕,我深深地思考着,在下一只蝴蝶飞过的时候,怎么还它们一个绿色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