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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长大--记秋游有感欢乐谷,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前不久,学校举行秋游,我终于如愿以偿。
与友人安一起翻看着谷内的游乐景点。“最古老的木质过山车,超过十次的太空零重力的感受。”我不由自主地读出介绍古木游龙的文字,这种刺激足够吸引了我,也吸引了安,我们毫不犹豫的决定去体验所述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与安相反,我向来不是个勇敢的女孩,可我却有强烈的好奇心,任何事都想尝试,我不得不说这着实是个坏毛病。好奇心太过强烈的具体表现为,每次和安去游乐园都会选择去玩最刺激的项目。安当然乐于奉陪,而每当项目结束后,你可以想象这样的情景:一个女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另一个女生控诉游乐设备的恐怖,然后又义无反顾地去下一个刺激的项目所在地。每当这时,安都会耸耸肩,表示对我行为的无语。一次,安问我:“你为何不尝试改变一下你的好奇心呢?”我微笑道:“从小到大的习惯,怎会轻易改变?这是天性,不是吗?天性是我们最弥足珍贵的事物,就像我们都向往自由一样。”“恩,就像我天生就很勇敢,敢于尝试任何事。”安眼神空洞地望着我,又是这种眼神,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眼神。我很清楚,她的勇敢并不是天性,她是个孤独的人儿。父母常年在外,只留下她与年迈的祖父互相依靠,她必须比同龄人更早的学会独立。一个人烧饭,一个人上下学,甚至过节过年也只有爷孙俩。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她必须勇敢地面对周遭的一切,勇敢绝非是她的情愿。
我和安幼儿园时就是同学,我犹然记得当时那个看到老鼠会被吓哭只会躲在我身后的女孩。可现在,她敢一人毅然去蹦极,在空中一声也不叫,下来以后脸色平静地说:“一点都不刺激,真无聊。”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勇敢,请恕我这个并不称职的好友并没有从她潜移默化的改变中察觉出来,我只记得,记忆中有两个她。
我常常在想,成长带给我们的究竟是什么?是独立?是勇敢?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我渐渐同意安所说的:“成长只是个虚无飘渺的词汇。”
思绪真的飘得有点远了,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排队(这是个异常火爆的游乐项目),我和安终于坐上了古木游龙,车子缓缓地向上升。我正纳闷这怎么与普通的过山车毫无两样时,车子上升到了60米的最高点,然后呼啸而下。因为是木制的原因,发出的并不是金属的撞击声,而是“吱吱”的木头挤压声,这更让人感觉恐惧。我本能地开始叫喊,想把所有的恐惧都发泄出来,不仅是我一个人,整辆车里的人都开始大叫,除了安。我说过,她是个异常勇敢的女孩,而这份勇敢也超过了我的想象······
车子在经过一个又一个上坡与下坡后终于稳稳地停住,我的嗓子也在叫得声嘶力竭之后停止了呐喊,而安的脸上却无一丝反应,她嗔我说:“你的嗓门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我精疲力竭地说:“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有些无厘头地问她。很明显她没听懂我的语意,疑惑地看着我。我抓了抓头发,继续补充道:“安,我是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勇敢?”安考虑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想应该很久了,久到我都无法想起来了。”语气淡得像白开水。我追问道:“可是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啊,你还记得吗?幼儿园时的你被吓到了会叫,被伤到了会哭,而不是现在的······这样麻木。”
我一股脑地说出我沉积在心头的话,安愣住了,她低下头,轻声说:“这样的我,不好吗?勇敢的我,不好吗?”我笑了,摇了摇头,说:“并不是不好呢,只是我更喜欢以前的你,很真实、很纯粹。”
安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背着背包,走向斜晖中的欢乐谷更深处。此时的她像是一个流浪者,或者说我一直觉得她会是一个流浪者,我害怕她会离开,流浪远方。于是,我以友谊之名束缚着她,曾扬言道:“小样儿,你敢离开我试试!”原先我以为是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可是现在才发现,自由这玩意,并不是想束缚就能束缚的。我想现在的安已无需流浪,她已是个自由的人,从某一程度来说,只是她的自由太过深沉······
没有了安的陪伴,我已无好心情去满足自己的好奇。我突然发现,那些刺激的游乐设备,没有了安,已完全吸引不了我,原来我只是喜欢和安一起体验那种“患难与共”,体验那种“生与死”的刺激,仅此而已。
就这样,我,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路上,我突然想质问我自己,究竟是安需要改变还是我需要改变。勇敢终究不是错误,这也是我迟早都该学会的。而相对来说,我在本应独立的岁月里仍很依赖,到真有点说不过去了,至少我是那么依赖安,那么依赖周围每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这样的我何时才能长大?!
就在此时,走来两个小女孩,递给我一张纸条,说:“这是旋转木马那边的一个姐姐让我们交给你的。”不知是否是记忆的错乱,望着她们,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我和安。接过纸条,我望向旋转木马的方向,安倚在栏杆上,向我招手,阳光照着她的发丝,她显得那么安静,那么温婉。我诧异,我曾经的安,又回来了?!
翻开纸条,上面是熟悉的正楷,专属安的正楷,上面写着:
安,我想我会尝试去改变。
——安是的,我叫安,有个叫安的好友。
我奔向旋转木马,奔向彼头的她。这种感觉真好,让我觉得很踏实,我不再畏惧安的离开。因为我很清楚,这里就是她旅行的驿站,原来她一直未曾想过离开。
我突然明白,成长就是个虚无缥缈的词汇,无法用语言来解释。也许多年以后,当我们重新翻开相册,看着那时的自己,心中会涌起万千情绪,那或许就是成长带给我们的唯一。
安,我想告诉你,成长路上,有你为伴,真好,我只希望,今后的你,一切都好,一切安好。
让我就这样静静地为你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