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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安徒生遗忘了
小孩子遗忘了
阳光遗忘了
连自己都快要遗忘了
她和它
一尾鱼的故事
一个带着血腥的咒语
安徒生的心里有一条美丽的人鱼,它心里也有,虽然它是一尾鱼,一尾普通的连自己都记不清名字鱼,但是她叫它渔瑮,不知道为什么,它想或许这是她喜欢的两个字吧,就像它喜欢她乌黑的发丝散在水中一样,在阳光下散着柔和的光,它喜欢黑色因为那是她发的颜色。她有着高贵的血统,它没有,它平凡的像沙滩上的贝壳,卑微渺小,没有人会停下脚步为它伫足。她有着人类的上半身,它没有,它不喜欢人类,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像羊不喜欢狼一样本能的抵触,虽然它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能。但她喜欢,她喜欢人类的一切,她总是用鄙视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鱼尾,她对它说,这是她的耻辱。它从未明白,为什么她不喜欢她的尾,她的尾有着海洋的蓝色,深邃而迷离。
她喜欢坐在海藻上,手中托着它,她的指尖触到它的鳞,它感到一震微凉,她对它轻声说:“渔瑮,很快我就18岁了。”她微笑,眼睛弯弯的,它什么也没说,吐这泡泡,一个两个三个,泡泡缓缓上升,最终破裂。
18岁生日那天,她终于浮出水面,她看到了他,一位王子,渔瑮没有看清他的脸,只看见甲板上的他的发丝在月光中跳跃,她的也是,她开始微笑,笑靥翩翩,它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笑,仿佛在笑话这个即将开始俗套的故事。是的,不属于它的公主爱上了不属于她的王子,恶俗而又可悲的结局开始上演。它闭上眸,机械的吐着泡泡,它不知竟一语成谶。
她开始变得疯狂,开始虐待自己,她疯了一样的拔自己尾上的鳞,血水混着脓水在澄澈的海水中散开,弥漫着血腥的腐臭味,她哭喊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声嘶力竭。它依然在她身后,一言不发,他还在吐着泡泡,从那时起,它再也没听到她唤它“渔瑮”只听到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得痛彻心扉。
她还是去找了海里最强大的巫师,以灵魂换来了双腿,它跟在她身后,她呆滞的转身,轻轻的唤了一声“渔瑮”然后呆滞的离开……
它开始睁开眼睛,但它感到一阵湿润,它知道那是她说的泪水,鱼不是没有泪水,不是不会哭泣,只是他们的泪是蓝色的,海洋的蓝色。它吐着泡泡,一个两个三个……
她拿灵魂做筹码,换来双腿,她旋转不会疼痛,她可以歌唱,声音淡淡的,有着海洋的味道,他爱上了她,她如愿以偿,她以为人鱼的命运从她开始转变,公主和王子的幸福生活可以开始。
婚礼那天,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她隔着面纱向他微笑,她回眸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他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她看到了泪水从他的眼角划过,蓝色的泪水,她有些惊恐的望着陌生男子,那人缓缓起身,转身离开,海洋般的蓝色衣角飞扬,他的背影融在门缝间的阳光里,留下了海洋般的淡淡香味。
“渔瑮”她惊呼,“渔瑮”“渔瑮”一声比一声尖利,最后撕心裂肺,悠然看到新娘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雪白的裙褶上,蓝色,海洋般的蓝色。
人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陌生的男子向海里走去,蓝色的海水渐渐淹没他的蓝色裤脚,蓝色衣襟,最终完全消失,她追着那男子跑,一声一声的呼唤“渔瑮”,尖锐的声音刺痛人们的耳膜。
第二天,人们低声说:“知道吗?王后疯了,结婚时候疯的。”
后记
那是一个咒语,人鱼会爱上18岁生日时见到到第一个男子,出卖灵魂于巫师,人鱼身边的小鱼会爱上人鱼,出卖生命于巫师,人鱼嫁给那位男子时,小鱼会去救赎,最终小鱼献出生命,人鱼献出真爱。
巫师将人鱼的灵魂,小雨的生命装入瓶中,巫师睁眼,瞳孔收缩,想起他爷爷的爷爷说的话:“巫师靠收集灵魂和生命得以永生,海洋咒语的编织者就是巫师自己。”
巫师开始冷笑,笑声刺过人鱼和渔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