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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由于本人在同龄人中做过的手术次数算多的了――两次,于是人赠雅号――挨千刀的。
第一次手术其实是拔牙,因为我那颗羞涩的牙躲到了牙床中,于是医生只好动刀子,于是这次拔牙行动荣升为手术。
第二次手术是名副其实的手术,不过规模很小,小到不能再小,在今年夏天,我迎来了它。
7月5号上午,我来到了厦门,在奶奶家吃过午饭后,躺在弟弟的床上睡午觉――根本睡不着。我的双腿不停地抖,搞得被单像鼓皮一样颤抖。我自己对自己说:“蝎子,别怕,别怕,医生说这个手术很简单的,而且术后连住院都不用。”语言的安慰不够生动,于是我自己在大脑中幻想起下午手术的情形:我走进医生的办公室,医生让我躺在那张白木版床上。我极度地战栗,正准备开始引吭尖叫,医生就对我说:“手术完毕,回家吧。”终于,我沉沉地睡着了。
二
下午2点钟,爸爸准时把我摇醒,我们要出发了。弟弟和姐姐担心我过度紧张,就跟我一起去医院。
终于到了医院,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把我引到了二楼的手术室门口。我的腿一下就软了,像当年林冲误入白虎节堂一样。医生还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不是我给你开刀,是另外一个医生,他还在楼上做大手术,你需要等待一会儿。”晕呀,当一个人对自己的未来紧张害怕时,等待是对他的最大惩罚。据说美国的死刑犯,有一半是死在电闸拉下后――被电死,而另一半则是在电闸拉下前就死了――被吓死。你想想,我现在要死几次呀!
贴心的妈妈让我和姐姐弟弟到楼下散散步,放松一下。于是,我们来到了楼下的便利商店,一人刚买了一杯仙草奶茶,弟弟的手机就响了。妈妈温柔的声音从喇叭里飘出,却显得那么残忍:“医生下来了,有一个病人先进去手术了,你快上来准备。”我在姐姐和弟弟的搀扶下,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临进手术室时,我将自己手上那杯还没开封的那杯仙草奶茶交给了弟弟。
“你别偷喝,我回来后要补充营养。”虽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吝啬的我还是忘不了那杯花了我2块5的奶茶。
三
一个身穿绿袍的大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示意我进门。我失魂落魄地走进了那个大门。那个医生让我翘起脚,他帮我套上鞋套,然后,他递给我一件绿袍子,我穿上了之后,觉得自己像一个牧师。这时候,我自己观察了一下手术室,原来里面很空旷,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不远处传来了金属互相敲击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个紧闭的大门,门口是一辆辆手术车。我猜,那就是正式的手术室了。
我继续在手术室门口煎熬着,思考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因为,我忽然发现,手术的疼痛是迟早都要到来的,恐惧不是麻药,没有缓解疼痛的作用。那么,我把整个中午的时间,把整个大脑的空间用来做无用的恐惧,岂不是很傻。记得看过一句话:“让未来的事情剥夺自己心灵的快乐的人是傻子。”
当明白了自己是傻子后,已不再那么恐惧,这也许就是人们希望自杀者掌握的一种技巧――想开一点吧。这时,紧闭的大门传出一个声音:“第二个,进来。”已不再战栗的双腿支撑着我,勇敢地走向手术室。
四
进了手术室后,首先进如我眼帘的是第一位进手术室的那个人。那人看上去十分良好,手术的创口上裹着绷带。他开始走路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发现,他与常人无异。我开心了,一是明白了自己将要接受的手术后果很好,第二,就是当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的家人看到第一位患者的健康形象,心中对我的担心会减少。
“喂,别看了,到你了。”我寻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了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口罩遮住了眼睛以下的脸部。忽然回想起领路的医生跟我说过的话“他还在楼上做大手术”,抱着关心一下医生的想法,也抱着与医生套套近乎的想法,我向他发问:“嘿,医生,你一天做这么多手术,不累吗?”
也许你会觉得我多虑,手术前还要跟医生套近乎,这不是太鄙视这位医生的医德了吗?我惭愧地承认,我对医生的医德有点担心,因为上次做彩超遇到的那件恐怖时间。那次做彩超,是到爸爸的同学那里去做的,那个人十分热情,见到我就热情地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令我毛骨悚然:“大家都熟悉,我就要认真做。”我听了之后,先是一震,但随后不敢往下再推论了,不然我怕从此以后自己不敢再让陌生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