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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毕竟难得有个最佳损友/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直到永久。—— 《最佳损友》
(1)
菁菁是我的老庚,梦梦是我的老表,梦梦和菁菁是兄弟,我们三个女生的关系有点复杂。我们的理想时常似是而非,三个人之间性不相近,趣也不相投。可是我们却又最亲密的称呼,外人看起来如三剑客般不可分离。也许,这只是偶然,但也是不可否认的必然。
“纸箱”女生是我的老庚菁菁。我猜她一定不知道我为何会叫她“纸箱”女生。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生。无论在什么时候,她总是会背着一个大而时尚的背包,里面装有她的苹果笔记本、苹果手机、Mp4、各专卖店的会员卡等。其实她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吃饭还是放学,都总是带着自己的背包。她好像是为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制造了一个纸箱,这个纸箱使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引以为荣。这纸箱也许严严实实地遮盖着她内心所缺失的底气与与金钱包裹下卑微的自我认知。她总是爱提起自己的光荣往事,而且总是手舞足蹈,甚至神采飞扬的描绘着,我和老表梦梦总是陷入无语的状态,任她自说自话。这样的尴尬,常会上演。事实上,对她来说,昂贵的物质生活和昔日的荣光,就成了她的纸箱,包裹着她“无生机、无感动、无关心”的草食女精神。
“纸箱”女生把她的思想也极力地藏在一个纸箱里。这使我们三个人之间仿佛又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使我们的道路没有交叉点,却又站在一条线上开始沟通。其实,因为我们有一个共通点,都是害怕孤单害怕没有朋友的人,所以勉强凑合在一起。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们三个之间,无疑很多时候意见总是相同,可是内心的不和是不言而喻的。
(2)
一次放学后,我们三个人手挽着手,一起向食堂走去。
她突然大声地指着前面的几个女生说:“她们哪里像高二的女学生,穿着那么囧,就和农贸货一样。还是三个爆炸头,想雷到谁啊。”三个女生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其中一个女生瞪了一眼就偏过头去。
菁菁一个眼神又杀回去,然后一副不屑地表情,继续对我和梦梦说:“渍渍,兄弟还有老庚,你们看看。那三个贱货居然还敢跟老子瞪眼睛,老子他妈用ANTA的鞋子一个个扇死他们。”我和老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表示不予理会,然后松开她的手,说:“我要进空间了,好像又有动态了。”突然,她一下揪住我的帽子,往后用力地扯了几下,让我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就倒了。紧接着她说:“你怎么这么对你老庚呢?不理我。”那时很多人看着我,我分明觉得我的脸面已经无地方可放。当时我瞪了她一眼,就快步走了,当时恨不得给她几巴掌。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感受,甚至于想以后都跟她绝交。
我快步地走开,她迅速地追了上来,搭着我的肩膀说:“对不起,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别人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一句对不起,就足以让我像原谅自己一样去原谅别人。
我当时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她少有的温声细语彻底地灭掉了。
后来把这件事情说给其他人听的时候,一个女生说:“你怎么这么没骨气,这就好比扇了你一巴掌,然后再给你一颗糖吃。你还感激别人呢!”我突然觉得又似乎有些道理,只是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一直生气的。毕竟,我们只是玩伴。
走到食堂了,她指着食堂一楼说:“你看看我们这死人烂学校食堂,脏死了,还没我家厕所干净。”老表梦梦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就是就是,真是垃圾。”说着的,我毕竟还是不习惯她们总是这样。我低着头看着手机,随便地敷衍了一句:“额。”菁菁又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你总是这样,从来不跟我们站在同一条线上。兄弟,你看你老表是不是很欠揍啊。”
梦梦说:“好啦,好啦。饿死了,我们赶紧地去打饭吧。|”
不料,打饭的阿姨帮菁菁打的菜打错了,菁菁拿着碗特别不高兴地瞪了那位阿姨一眼:“他妈的,是不是跟老子啊,打错老子的菜。老子今天不用吃饭了是吧,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我教育局的舅舅,我让你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
我饿了,只好继续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饭。她拿筷子指了指我说:“老庚啊,和你来吃饭真是丢了我的脸啊。 你爸妈看着你这样不着急啊?”我撇了撇嘴说:“你说呢?再说了,吃那么斯文干嘛?”她不屑地说:“别人都说我吃饭很斯文,从来都不把饭菜粘在嘴皮上。”我和梦梦再次眼神交流一下,彼此好像明白对方想要说的话。
吃完后,我先离开座位走在前面。菁菁指了指我的腿:“梦梦啊,你看我老庚走路的样子是不是很搞笑啊。”说完后,然后开始学了起来。她很开心地学着,然后还问:“你们觉得像不像?”
我没有说话,梦梦也没有说话。
我转移话题说:“下午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做什么好呢?”菁菁马上回了一句:“我们去买衣服,你们觉得怎么样?马上冬天了,我想去买几件外套。虽然我有好多件名牌的外套,但我觉得都穿旧了,而且一点都不好看了。”
说实话,她的哪一件衣服不是特别新的。在寝室里放了几个箱子,都是装满了的衣服。
我们陪着她逛了好多专卖店,她还一直夸自己是天生的衣架子。其实她的身材就是很好,可是她都已经自夸完了,我们又怎么去夸她呢?
她时时刻刻带着自己的包包,时不时地说:“你们帮我看看附近的人,我可真怕有小偷偷走了大小姐我的包包,里面可是价值上万呢。我现在可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打架,但是惹急了我,老子照样打死做小偷的贱人。”她这样一说,我感觉我和老表梦梦就像是两个她的保镖一样。听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3)
她总是这样,说并做着我和梦梦不喜欢的话语和事情。终于有一天,我和梦梦想要离开她。于是,我们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跟她以同样的步骤做很多事情。我想,也许我们也不够坦诚相待。只是,有时候真的很畏惧她。她真的把自己装在了自我束缚的箱子里,我们只要轻轻地去触碰,受伤的就是我们。
后来她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给我和梦梦。内容如下:
我最爱的老庚和兄弟: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就不跟我一起了,我是一个很不会做人的人。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们不开心了,请原谅我,我一定都是无心的。我也知道,其实我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觉得跟你们在一起很开心,你们总是能容忍我的脾气。可是当我的脾气和任性越来越泛滥的时候,我知道你们终究是受不了的。一开始,我总觉得只有金钱才能赢得你们的友谊。我也特别需要别人对我的仰望和恭维,因为其实我一点也不自信。不自信你们会喜欢一点优点也没有的我,所以总是把自己拥有的东西,全部甚至夸大的告诉你们。我迫切的想要你们喜欢我,羡慕我。却没想要,你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子的我。我需要你们,喜欢跟你们站在大街上压马路。我喜欢名牌,可是我也知道名牌服饰遮住的其实是我不漂亮的心。我其实一直很孤单,但因为有你们却一直拥有温暖。以后我想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让我们三个人做一辈子的死党。你们说好不好?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和你们做朋友,以后的毛病我一定会慢慢地改。以前总觉得别人说自己的缺点,一定是因为对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可是,当你们离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朋友间需要的是平等和尊重。金钱的友谊维系永远都只是暂时的,而美好善良真诚的品行,才能赢得朋友的信赖与真心。
长长的一页纸,我看着看着就有点热泪盈眶。梦梦很低落地说:“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好的朋友,因为她有缺点就离开她。甚至都从来不告诉她,我们为什么不喜欢她,让她改正一些。”我说:“其实我挺感动的,真没想到她还会写这样一份道歉信。可真不像她。”但我和梦梦不约而同地笑了笑,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我拿出一张很漂亮的纸,很认真地写了一段话:
不为治愈,只为温暖,也许我不能治愈好你心理的伤,但至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单。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因为其实你是那么的坦率和直接,这些都是我一直以来所缺少的东西。我就像是一个和事佬,似乎总是左右逢源。不像你一样,总是把自己心里最痛快的话可以说出来。我知道,你其实只是无意地伤害了别人。我希望以后我们三个人都一样拥有自信、努力、奋斗、梦想,扛起青春里最闪耀的光芒。高中以后的两年,即使梦想很远,黑夜很长,我们也都要坚信我们三个人一定会因为坚持而获得上帝的奖赏。
(4)
我跟她说我写了一篇文章参加作文比赛,所有的内容关于她。我说我把她所有的优点排除掉,把她所有的缺点毫无保留的都写了出来。她说那样也很好,因为她想做一个我们都喜欢的自己。虽然我知道,毕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我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不会介意了,因为我们三个人早已坦诚以待。彼此都有了一份宽容,一份心与心才能触碰懂得的秘密。
我想,也许到最后我们终究站在一条平行线上,因为我们彼此都还没有形成保护好自己的人格面具,年少的心态总是无所适从,还不足以拒绝任何一种新的社会影响。也许,你我都是装在纸箱里的人,但那也许并不重要吧。因为每个人其实都会经历成长,这一路上每个人其实都脆弱,都曾渴望被温暖。那些很多看起来不开心、冷漠、僵硬、不讨厌人欢喜的人,也许只是舍弃了多余的色彩,独留黑白,用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存在。也许我会认识更多的人,遇见很多性格独特的人。装在纸箱里的人,却还是会有很多很多,以后还不知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