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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悟空对师傅说:你不过一届书生,为了得到几本破经书就开始往西边傻忽忽地走。途中无意从山下救我出来,却又因此自居“师傅”。为了防我偷袭、造反、捣乱,你还和观音同流合污,搞了个金圈圈套在我头上。每当我耐不住性子想玩玩时,你就念出来一些你自己都听不懂的咒语,让我头痛难忍,有时我甚至怀疑你这样残忍的人怎能是和尚。你还愚钝无知,常常被一些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小招数所迷惑,让妖怪抓去。这时你非但不再像平时一样把我当宠物看,还死皮赖脸地要我把你解救出来。想我齐天大圣故有七十二变,也要为了你这一个“师傅”而天天杀妖放火,连自己的好兄弟牛魔王都给得罪了。不止这些,你还木纳乏味,只会天天念着两本经来教导我们,让我们少杀戮、少积孽:我就奇怪了,如果我不把妖怪给“杀戮”掉,你唐僧的小命哪里来?
现在,悟空对师傅说:虽然西行已经结束,可我还是愿意叫你“师傅”。你为了得取真经,从而不畏艰险地开始了迢迢西游之路。途中偶遇到了被压在山下的我,好心救我出来,于是我和你一起西行。你给我带上了个金圈,当时我因为被管束而狂躁,现在却领略到了真谛:这其实是你为了让我静下来感悟佛说的方法。虽然你常常因为传言说“吃了你的肉会长生不老”而让妖魔鬼怪惦记,并被他们的阴谋诡计所迷惑、骗走,可我知道,是你太善良了,以至于什么人的话你都相信。救你是很麻烦的,而且有时我还会和你闹矛盾离家出走,可每当师弟来求我时,我却总是心软。我知道你也有苦衷,被鬼怪抓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何况你还是一个不见尘世的高僧。于是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再去救你出来,然后二人和好,继续西行。你总是以经书教导我们,当时我还不在意,可现在自己当了佛,才知道这些经文的重要性。
以前,悟空对八戒说:你总以“天蓬元帅”自居,还笑话我当过“弼马温”,其实你也只不过是一头落草猪,什么元帅、什么弼马温都是以前的事了。你看看现在的你,成什么样子?你很贪吃,在我出去寻食时,你总能因为妖怪变出的食物而上当,屁颠屁颠地跑出我画的圈子。而且每每我们借住他人家中,你总能因为贪吃而惹出些祸端,比如说人参果就是一例。你很贪睡,而且鼾声太大,和你的猪长相十分相配。你还贪色,明明已经失去了嫦娥和翠兰,却还“贼”心不死,见到个女的就要留恋半天。你空有天罡三十六变的武艺,却常常被逮,还得让我费心营救你,而武艺不如你的沙师弟却几乎没被抓过几次。
现在,悟空对八戒说:你又回到天宫了,虽然职位不同:以前是大名鼎鼎的天蓬元帅,现在却是负责吃供品的净坛使者。不过你依然很满足的样子,让我忽然原谅了你的一切缺点:你确实很贪吃、很贪睡,也很贪色,可你也有你的痛楚。失去了嫦娥、翠兰二位佳人,却又被贬入人间做了个似猪又非猪的动物,这让你悲痛欲绝。而我又因为你的武艺没我高强而嘲笑你,更让你伤心,从此放荡不羁、自由自在。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你在掩饰自己的痛苦,装作多么快乐、多么留连红尘的样子,其实早已对尘世失去了希望。师傅教导你“色即是空”,你却听不进去,不是因为散漫,而是因为你早已用亲身经历来证明了这一切。
以前,悟空对沙僧说:你武艺平平,和我相距了不知多少,所以只能挑担子、看守经书,就如同个仆人一样。你沉默寡言,可以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也真是好生奇怪。而且你还保护不了师傅,总是和八戒围攻,却常常难以得胜、大败而归。我真不明白观音为什么会推荐你:你除了会打打杂、挑挑担,还有什么长处?战斗力不强;没有我和八戒的变化多;甚至连阻止师傅出我画的圈子都不行——你还会做什么?!
现在,悟空对沙僧说:作为金身罗汉,老实的你应该不会有一丝怨言吧?你任劳任怨,脏活和累活总是抢着干,而且还不说累,让我总要想起你以前的职务——卷帘大将。你忠于师傅,师傅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不像调皮、固执的我,三天两头离家出走,而且还总是让师傅受难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温从随和,在我和八戒吵闹、打架的时候,你总能及时地站出来调解,其实也是给我一个台阶下。要不然,师傅就又要念紧箍咒了,到时受伤的还是我。你不是那种个性很鲜明的人,可我还是像喜欢师傅、喜欢八戒那样喜欢你,因为老实憨厚的人都是可爱的。
或许,岁月可以消磨掉一切的狂傲——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