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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学一年级正式上课的第一节课是就数学。余老师终于放下班主任的架子,站在数学老师的角度明确地告诉我们:“小学的数学就不像以前幼儿园时阿姨教你们数一二三那么简单,小学数学有一定难度,但是更生动有趣。”听到有趣两个字,我有说不出的高兴。我最喜欢有趣的东西,植物、虫子,还有很多很多被冠名为有趣的东西,我都喜欢。于是我和尹飞说好,我们都要好好学有趣的数学。
有趣当然不只是说有趣就有趣,要看东西的本身。也许我太笨,对数学没有找到感觉。尹飞说数学很生动,我那时不瞒你说,真的并不明白“生动”这个词的意思。尹飞一副很智慧的样子给我解释,让我豁然开朗。他说:“生和动的意思你知道吧。”还好我们当时都还认识几百个汉字,要谢谢我们的老妈,我知道尹飞所说的那两个字,还在课桌上用手指给他划出来。
他说:“生,就是活着的意思。你看余老师是不是活着的?”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听他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动,就是活动,动来动去。你看余老师是不是在动?”我向讲台看去,余老师挥舞着教鞭围着黑板团团转。于是我很叹服地对尹飞说:“哦,原来是这样。”两点生和动都具备,所以合起来叫生动。
现在想起来,尹飞和我简直太傻了。但当时我也认为这种解释最合理。
通过数学,我开始明白原来一加一真的等于二,它可以有无数的载体,余老师最爱举例子。她问,小明有一个苹果,哥哥给他一个,小明有就有几个苹果;树上有一只鸟,飞来一只,树上有几只鸟;路边有一棵树,又种了一棵树,一共有几棵树……
我们都知道答案,不停伸着脖子像饥饿的小鸟一般回答:2――2――2――
无数例子举得估计余老师口水都要耗尽,这些都还不够。为显生动,她似乎更愿意,或说是有意讲得跳来跳去,从讲台的一边转到另一边,讲得个唾沫横飞。坐在我旁边的尹飞喃喃地对我说,看,多么的生动,多么的生动。
余老师说学数学要跟着她的思路走,我肯定,我做到了。不过只做到一半,也就是说跟着她走了一半的路就迷失在途中。她讲苹果,我就想起我也爱吃苹果,又想到桃子我也爱吃,续而联想出更多的水果。有人说数学是锻炼人的逻辑思维能力的,我不那样认为,对我而言,如此生动的数学课是锻炼我的联想能力,再镇上读了一年小学就锻炼了我一年的联想能力,我想,这一定会让我受益终生。
有一堂数学课,我正在比太阳还远的空间神游。不想被余老师用比光还要快的速度把我拉了回来(那时我还不知道太阳光射到地球需要8秒钟,而我是在不到1秒的时间被拉回来的)。她叫了我的名字,并且问我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我照她说的,把她问我的话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全班都笑了。之后我被送到办公室,那是我第一次进那儿。老师说我跟她装傻,这次非制制我不可。我想,难道她要动手打人?
几分钟后老爸赶到学校,把我送回了家,当然是把我打了一顿。老爸说我开学第一天就被老师罚站,还用虫子吓唬后排的女生。打我的时候的确相当的狠,毫不留情。余老师也真他妈的黑,竟然说我用虫子吓唬后排女生,冤枉啊冤枉。你们都知道,超级大甲虫是自己爬出来的,我从来不用虫子去吓唬那些无聊的人,因为我怕我的虫子被他们吓到。但是我百口莫辩,谁叫人家是老师呢,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老爸打我的时候就像是练武术一样,不过他打我还来得比较痛快。不像我老妈,我老妈打我的时候总是打我几下停下来说个不停,等我身上不太痛的时候,老妈说得生气,又打我几下,很让人受不了的。
尹飞说他在隔壁清楚地听到了我巨大的惨叫声,他很想变成一只鹰,通过我家阳台飞到客厅来救我,可是他还没学会如何变鹰。我听了他那句三加二减五的话,心情的确好多了,身体也不太痛了。
和很多人被父母修理一样,第二天我又精神焕发,挨打的事早已经已烟消云散。数学课我依然被余老师举得例子弄得个神魂颠倒。一学期他讲的东西用一个数学等式概括,我想应该就是:3+2-5=0